後來,她使了自己所有的錢財,從一個守門的婆子那裡得到了琳孃的下落。
那是一句話——“這賤婢衝撞了長公主,殿下仁慈,賜她一個全屍,已經送往亂葬崗。”
真是好一個“仁慈”啊!
那時,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跌坐在國公府的偏門,連自己妹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她去過亂葬崗,翻了一夜,終於找到了自己妹妹一直帶在身上的香囊,那還是自己親手給她做的。
她一直在後悔,要是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再細心一些,不讓她進國公府該多好!要是她們不曾來宣城該多好!要是,自己從來不認識什麼鄭廈該多好!
但是,在那陰森森的亂葬崗裡,連悲傷都是奢侈。
她相信自己那率真可愛的妹妹根本不可能衝撞別人,只可能是那些人知道了琳孃的身份和目的,將她殺人滅口!
為了替妹妹報仇,她日夜拼命練習那些達官貴婦人喜愛的戲曲,憑藉著不錯的容貌、身段和才情,她加入了宣城遠近聞名的戲班子。
而這也意味著,六年了,她終於有機會接近長公主夫妻。
那日,她見到了雍容華貴的長公主,但國公府的守衛和規矩很是森嚴,她始終找不到下藥的時機。
她很是著急,因為她知道,沒了這次機會,她可能沒有了下一次機會。
所以,她提前將戲臺子上所有的東西都塗了“火石”(白磷),將磨過無數次的尖釵戴在頭上。
趁著唱戲的時候,火石遇到強光突然燃燒,眾人手忙腳亂之際,她悄然接近長公主楚寧,希望亂中殺了楚寧為她的妹妹報仇!
但她沒想到,那些貴婦人因火勢迴避時,那位鄭國公回來了,指揮著侍衛立刻將火撲滅,她沒了時間去刺殺。
當她看清眾人口中的那位“國公爺”時,她愣了。
即使這些年過去了,她也能一眼認出那個別人口中的“國公爺”不是鄭廈!
也許是她的眼神過於震驚與直白,“國公爺”注意到了她,她被秘密扣押在了國公府。
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讓鄭廈一愣!
“你不是鄭廈,你是誰?”
也是這句話,她獲得了活命的機會。
在國公府的暗牢裡,她和那個冒充鄭廈的人做了交易。
她在醉夢樓幫他打探訊息,他幫她一起報仇!
因為,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熟悉的東西,那是和她一樣的恨,對長公主楚寧的恨!
八年時間已過!
很快,她回過神來,繼續扮成那個墮入風塵的嬌弱女子,像一朵成熟的菟絲花。
現在,她和他又多了一個幫手,她隨鄭廈入府,就是為了掩飾昨晚鄭廈和那人的暗中聯絡。
那人,楚清鳶,現在就在弘文館裡。
因為她給弘文館的大部分學子以及夫子們留下了體弱多病的印象,所以,她偶爾去學堂上課,但大多數時間裡,她都待在藏書樓和竹舍。
這些時日,天氣漸涼,考慮到學子們的情況,弘文館自發給各位學子準備了厚的衣袍和大氅。
從藏書樓回到竹舍時,楚清鳶剛好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慕情,這回,跟在她身邊的人換成了慕情。
“公子。”慕情看到楚清鳶,鬆了口氣。
楚清鳶看著慕情臉上的表情,皺了皺眉頭。
那平靜的臉上,有著些許的不忿。
“怎麼了?”楚清鳶開口輕聲問道。
慕情有些無奈,眼裡又閃著不滿,將懷中的包袱擺在桌子上,示意楚清鳶自己看。
楚清鳶看了慕情一眼,“這是什麼?”
邊說著,她解開包袱,露出了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