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恆之一同處理完朝事後,看看天色要到午膳時間,對他道:“咱家有一要事對陛下說,午膳就留下陪陛下。”
往常也經常有這種情形,商恆之並未覺得有何異常,心頭縱有多厭惡,蒼白虛弱的臉上也只能強迫自己浮現笑容:“阿翁已許久未曾與我共同進膳,朕求之不得。”說完轉頭吩咐女官:“傳話御膳房,今日中午做阿翁平素用的膳食。再傳朕口諭,命皇后今日在鳳陽殿用膳,不必來伴駕了。”
女官領命離開。
蘇朝恩聞言,餘光向光滑如鏡面的漆案看了眼,見頭上有幾根白髮毛躁飛起,與金玉簪束起的髮髻格格不入,極其破壞髮髻之美,抬手撫按下,按不下去連根拔起,掏出白色絹帕收起來,嘆息笑看向商恆之:“人老了,發白齒松,硬些地東西都咬不動,多謝陛下顧念。”
☆、□□宮闈
皇后娘娘威脅臣若不從,便誅殺臣之九族,臣哀求無用,只能遵命服侍皇后娘娘。求皇上開恩饒命,要不是皇后娘娘逼迫,臣就是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褻瀆天威,求陛下饒命,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絕不是臣的,是陛下的,求陛下開恩。”
商恆之怎麼也不會料到與皇后有關,姝童怎麼可能與侍衛私通!還有孩子!侍衛怎麼知道姝童有了身孕?剛想到這裡,電光火石間,他餘光看見了面色異樣的蘇朝恩,陡才反應過來,蘇朝恩他是要對姝童動手,難道,不敢去想的真相驟然佔據了腦海,商恆之手指驟然一緊茶杯,難道他早就知道了姝童懷孕?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卻一直不動作,就等著現在姝童月份大了算計他和裴行渡?
越想越覺得真相如此,商恆之脊背涼氣陡冒,雙腿直髮軟打顫,只覺渾身的力氣都要掏空,肖威還在哭喊冤屈,心頭急怒畏懼交加,哐噹一聲就怒摔了茶杯扔到肖威面前:“胡言亂語!信口汙衊皇后!大逆不道,罪該萬死!”
罵完後腦中嗡嗡直響,恐懼蘇朝恩這次要做的事情,商恆之已然有些失了冷靜,方寸大亂,對禁衛軍怒道:“押下去,亂棍打死!”
話音落後,禁衛軍卻垂首佇立不動,肖威反而哭喊著爬到了他腿邊,死死抱住哀求:“求陛下饒臣一命!都是皇后娘娘逼迫臣,求陛下饒命!”
商恆之見自己調動不了禁衛軍,心頭一陣恐懼的窒息,手腳冰涼,方寸大亂,厲色怒急道:“快把他給朕押下去!亂坤打死!”一腳同時要踹開肖威,可是被抱得死緊,沒踹開,反而險些把自己絆倒。
蘇朝恩及時起來扶了一把,“陛下小心。”老邁的面色驟然發冷,轉向兩名禁衛軍:“陛下的話沒聽到麼,還不把他押著!”
禁衛軍這才動手反扣住肖威拉離商恆之。
商恆之見此渾身都控制不住得劇烈顫抖起來。
蘇朝恩扶著他顫抖得胳膊,轉眸凝視他關切道:“讓陛下受驚了。陛下不必為這小人汙言穢語動怒,皇后娘娘清白自然不容他汙衊。咱家初時聽聞也絕不相信,為了還娘娘清白,特意暗中撤查過此事。”
見商恆之聞言突然面色蒼白,蘇朝恩微蹙了眉心,嘆息繼續道:“只是查到的證據對娘娘不利,娘娘人品貴重,咱家看著人證物證,還是不願相信她會□□宮闈,所以又繼續調查,遲遲不敢下結論,查到今日,人證物證盡為咱家所得,只差驗證皇后娘娘是否有孕,故而今日特意來稟明陛下裁決。”
商恆之聽到這裡面色瞬間白得就跟死人一樣,唇色同樣發白,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一情緒激動慌張,就會如此。
蘇朝恩當沒看見,說完後要扶他坐下,商恆之步子卻仿如定在了地上,癱軟得邁都邁不動,他年齡也大了,不得不讓蘇伯玉上來攙扶。
蘇伯玉領命上前扶住商恆之,幾乎半強迫拽著,無情強行拉他坐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