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相爺請……”楊鐵槍引領著他往湖畔行走,邊走邊講後園中的一草一木,目光三不五時瞟睇身邊奶娃臉龐,真的是猜不透呀。
受人點滴必當湧泉相報,雖然阿真時常說自已有仇必報,有恩必忘,可哪裡有這種心腸。昔日在興元受殷遠贈衣送水之恩,雖然動用權力把楊玉環送給了殷沌,可此恩屬殷沌,不屬殷遠。況且憫兒也是殷遠所救,這種天大的恩情再怎麼還也還不夠。
一圈逛下來,天色漸黑,阿真駐步於一處亭內,有點倦地坐於亭中石椅上邀道:“楊國公,今日貿然前來,其實是有一件心結之事,不知可願聽上一聽?”
口沫都吐幹了,楊鐵槍仍猜不透他要什麼,現聽此明瞭之言,哪有不應道理,急急抱拳回道:“相爺折煞卑職了,相爺說了卑職自然愛聽,相爺不說卑職必也鑽山打洞去探,怎麼可讓相爺為事煩惱?”
馬革武將都是大咧咧,這些吹捧之話極難從其口中聽到,在朝中這池水裡混久了,自然而然也學會了這些吹須遛馬之術。阿真心裡知曉,數十年前的楊鐵槍可能是嚴厲之人,數十年後已變的圓滑老道,懂的這些磕磕絆絆的事,想來脾性也該變陰柔了。
“是這樣子的。”指了指身邊的石椅,邀他落了坐,阿真才微笑說道:“小弟昔日曾欠人一個及天恩情,雖然自已可以報答,但是動用起關係,不免有點落人口舌,所以今日才貿然前來。”
“哦,竟有此種事?”楊鐵槍入坐,趕緊道:“相爺請說,卑職必定全力去辦,豈能讓相爺為此煩惱。”
阿真凝看楊鐵槍佈滿皺紋老臉,點了點頭說道:“此人名為殷遠,與騰飛同歲,不僅彬彬有禮,還學富五車,甚得小弟喜愛。門庭也不差,是杭州殷府,殷沌之長子。”
楊鐵槍腦袋上浮出一排問號,疑惑詢問:“可是相爺故府,杭州殷府?”
“正是。”阿真點頭,幽幽看著楊鐵槍,“其子之母名為楊玉環。”
“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楊鐵槍心頭一根弦絲蹦斷,臉色鐵青猝從椅上蹦起,隨後老臉陣青陣紅陣白,呆愣凝看阿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阿真見楊鐵槍這般模樣,也從椅上站起身,抿嘴睇看他半晌才說道:“有關楊國公之事,小弟在興元便聽皇上講過,事隔多年,已然物是人非,如楊國公可為小弟還了這份恩情,小弟自然湧泉相報。”
“這……”前塵從心而來,往事一幕幕掠過腦海,楊槍鐵不知該做何表情,岑寂好一會兒,才嚅動老嘴詢問:“不……不知相爺要卑職如何?”
阿真想也不想開口便講:“與女兒相認,認其殷遠外孫,為外孫下聘興元徵西大都護府,定下大都護之女,促成兩人婚事。”
“恕……恕恕難從命。”這個劣女,他昔年已和她斷決了所有關係,聽得她遭受凌辱亦不心軟,現在如何會認她。
第248章《府中宴客》
本是徵將,圓滑是圓滑了,傲氣仍存。阿真也不認為幾句話就能成功,目光幽幽凝看他笑問:“小弟在興元聽皇上說,昔年楊國公為女兒差點滿門遭禍,不料事隔數十年,其女兒回到金陵,恐怕又要徒生事端了。”
楊槍鐵聽得懂話中的威脅之意,臉色全白,十分難堪地與他相凝,抖擻唇瓣詢問:“不知相爺要給卑職落下何罪名?”
“楊國公一生為朝庭鞠躬盡瘁,豈會有罪?”阿真詫異搖頭,輕拍了拍他的肩,負手轉身看著亭外殘花敗草,低聲幽幽嘆息:“北境遼狼不知何日捲土重來,南面大理的聲勢越來越大。”手指被雪覆蓋的花花草草說道:“楊國公年少便馳騁疆場,馬革荀屍、禦敵百萬,雖死猶榮。雪化之時硝煙必定重燃,我夏周急須大量新鮮血液注入,文武候乃英雄少年,他日小弟領兵赴境,必力薦四候爺。”轉身微笑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