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走。明天——明天就要去做下一件事。在拓跋孤的心裡從來沒有不可能三個字,也從來沒有失敗這兩個字。但是——應該把邱廣寒帶去麼?
他回屋躺到床上,慢慢地捋起左臂的袖子。前臂一道長長的血痕不識時務地沾腥了他乾淨的衣袖。他伸右手儘量地捂住了傷口。是我太過輕敵了麼?他想。不過他隨即將這念頭付諸一笑。是太過仁慈吧。想留下那麼一兩個人,去做這些事情的見證,到頭來他們卻自己逼我連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
但是——他把手放開。左手。他想。就是這從未真正痊癒的左手,才讓我差點就要在廣寒面前難堪。
傷並不算嚴重。對拓跋孤來說,“我沒事”三個字顯然不是騙蘇折羽的——他沒必要騙她,假若他覺得嚴重,他會留她下來包紮傷口——但是比起滅去總堂來說,一個小小的臨安分堂反而令他受了輕傷,這不能不說是種諷刺。他想,這是不是一種不祥之兆,預示著我明天去夏家莊的事情,不會順利呢?
他猶豫了——當然,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假若真的動起手來,邱廣寒要怎麼辦?可是他又沒有理由不讓她去,因為夏鏡也是她的母親,當年夏鏡正是懷著她跪在了夏家莊的門口,她當然有權接受夏家莊的道歉,甚至比他拓跋孤更有權。而且以邱廣寒的性子,聽她適才的話,這件事她絕不會再讓他一個人去做了——那麼,真的能令得夏家低頭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他又想了想,起身下床,走到隔壁房間門口低聲道,折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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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邱廣寒醒得很早,她自然不那麼睡得著。但是沒有看見蘇折羽還是令她驚奇了,因為無論她起得有多麼早,蘇折羽總是更早地就在張羅各種事情。她走進無人的廚房看了看冷冰冰的諸種器具,心道蘇姑娘也是難得多睡一會兒,想了一想便著手開始生爐子。
廣寒。她突然聽到身後拓跋孤叫她。你……在這裡?
邱廣寒對他的問法很奇怪,但她隨即醒悟他的意思也是說,蘇折羽不在麼?
蘇姑娘呢?邱廣寒心下略感蹊蹺,反問他。
把火滅了。拓跋孤的口氣突然變得很不容置疑起來。跟我走。
他拉著她走進了還不算太明朗的清晨的薄霧中。邱廣寒恐懼地意識到他要去的方向正是夏家莊。她想這麼早,這麼快麼?而且——蘇姑娘呢?她一再地追問。蘇姑娘呢?
∧家莊的夜燈籠還未滅去,若隱若現地浮動著兩點光亮,卻已有幾分暗淡了。大門緊閉著,一個人也看不見。
拓跋孤伸手推門,門自然是閂上的。他欲待放開邱廣寒用右掌去強推時,手卻被邱廣寒緊緊抓住了。
哥哥——天還沒亮,我們現在來,豈不是挑釁麼,你還要這樣闖進去?
我們本就是來挑釁的。拓跋孤甩開她的手。你讓開些!
是拓跋公子麼?門裡竟有人說話,大門隨之開啟。兩人一齊望向這深院之中,只見一名大漢走到門口,躬身一揖道,是拓跋公子麼?莊主有請。
邱廣寒心下頗為吃驚,小聲道,他們知道你會來?但拓跋孤只是朝那大漢看了一眼,也不搭話,拉起邱廣寒便走了進去。
他似乎能聽到在莊中某處傳來一些爭執的聲音,但隔得過遠,並不真切。此刻的情狀實在令他不高興,因為本該是他們來要說法,此刻卻成為了別人請他們進來,想要開口說話時卻是邱廣寒先向那引路的大漢問道,你說莊主有請,怎麼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