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幾個村子都有人感染了時疫,症狀也類似。”
何當歸搖頭否決:“千山萬水的阻隔,時疫怎麼可能飛進知州府邸?珍珠姐在孕中,盧知州百般呵護,怎麼會讓她沾到髒東西?而且北直隸的時疫我不光知道,前些日子還託人取了病邪樣本來看,發現是一種熱病,感染的人多有紅疹,珍珠姐身上可起疹子了嗎?”
“這倒沒聽槐花說起,”蟬衣揪著衣角,焦心地說,“自從聽說了大師姐感染的有可能是時疫,盧知州整個人六神無主,又跑出去尋名醫良方去了,三清堂也去了幾次,可馬吳兩位神醫今天都不坐堂,他就病急亂投醫,帶回家一個神婆,還有一群臉上畫著鬼符的道士道姑,說要把邪神給跳走。那個神婆自然就是我師父了,她是半路出家的道姑,從前出家前她俗家姓馬,如今就被人稱為馬神婆,在北大街那邊是小有名氣的神婆,很多人都說王母娘娘附了她的身,信她就能治百病。”
何當歸一邊聽著,一邊整個人沉沒進水中,從昨天到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讓漸漸過慣了平和日子的她一時適應不過來。她把整顆頭都浸在水中,感覺腦中過滿的思緒,全都擴散出來,溶解在溫熱而包容的泉水中。
她頓時覺得全身舒暢,心中道,其實,她也不算是欺騙舟逝,溫泉水果然能治她的病呢,她好像得了一種想把自己藏起來的病。
而蟬衣沒發覺到她家小姐的睏倦和疲累,還在忠實地做著彙報:“最糟糕的是,薊老夫人聽說大師姐得的是時疫,二話不說就把大師姐住的院子給隔離了,除了槐花好說歹說,才說通了守衛放行,其他的人,就連盧知州都不能放行。也就是說,大師姐他們夫妻現在被薊老夫人分開了,連面都見不著了!”
☆、第227章 女人懷孕易傷
更新時間:2013…10…12
何當歸像美人魚一樣,忽而從水面下躍出,在水幕之中眯眼看向蟬衣,問:“薊老夫人是什麼人?盧知州不是父母雙亡,也沒娶過別的女人嗎?”什麼時候盧府中又多出了這麼一號能發號施令的人物,連盧知州都得聽她的,不能見懷孕中的妻子?
蟬衣解釋道:“我也是今天剛聽槐花說的,盧知州雖沒有父母,可他的老家卻有一個寡居的姑姑薊老夫人,帶著個十六歲的女兒。“”薊老夫人在他們老家也是有田有產,衣食無憂的貴婦,一個多月前,盧府裡就收到她的家書,說聽聞侄媳婦懷了孕,要來揚州探親,照看照看盧家的這一脈子息。可是幾天後,薊老夫人她們母女到盧府做客,隔天就奪了大師姐主理家事的權力,而且喧賓奪主,奪得很不客氣。”
正閉目養神的何當歸睜開眼:“盧知州怎麼說?”
“沒怎麼說,聽槐花話裡的意思,似乎那盧知州是個不通家事的二愣子,早年沒有妻妾的時候,他連管家和廚子都沒有,吃飯時都穿著件紫紅官袍擠路邊攤,人家都把他當成個穿戲服的戲子,他也只笑一笑不爭辯。”蟬衣拿起浴巾,繞道何當歸身後給她擦背,娓娓道,“大師姐嫁給他之後,把盧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他過得舒適,就更撒手不理家事,什麼都交給大師姐管了。而薊老夫人一來到就奪了當家鑰匙,話語中的意思,是說大師姐出身低,突然走大運當上了官太太,難免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因此她老人家要管幾天家,做出個榜樣來給大師姐瞧瞧。”
何當歸也用一條魚鱗巾擦洗著胸口,笑得雙肩微微顫抖:“這位老太太有點意思,一隻母雞管到鴨子窩裡來了,她既然看重盧家的血脈,又怎麼會專門挑侄媳婦懷孕的時候讓她心裡不痛快?珍珠姐雖然是一個豁達寬容的人,可女人畢竟是女人,尤其懷孕中的女人更比往日脆弱,受點子委屈就立刻在心裡埋下種子,絕對不利於安養胎息。”這一點何當歸是最有經驗的,再想得開的人,也會有想不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