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蒼白。
唐賽兒眼見一招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硬趕鴨子上架的計策,竟被鐵蛋當機立斷的撥開,良機稍縱,便再難造成氣勢,小泵娘不由暗暗跌足,大呼可惜。
但她仍不死心,鼓起如簧之舌,百般勸說,鐵蛋卻橫定了心腸,一百個不依,腦袋搖得像個貨郎鼓,把所有人的熱望全都搖冷了下去。
唐賽兒等人互望一眼,相對聳肩,無奈道:“只好再看彭教主意思如何,他老人家怎地還不露面?”
鐵蛋心想:“他一來,我又完啦!”
可又不願意撒謊,只得支支吾吾。
東、北二宗諸人還當彭瑩玉不願見大夥兒的面,不禁有點氣憤。
“大天王”何妙順沉聲道:“彭教主既邀咱們來,卻不跟咱們見面;咱們要推你們徐家的人當王,你們卻又不肯,你們西宗可真夠□扭!這樣吧,我們再在谷口等候一個時辰,到時再無任何答覆或決定,咱們三宗合併之議就算作罷,大家各搞各的,誰也別管誰。”
手一揮,當先離去。
唐賽兒瞅了瞅鐵蛋,彷佛想說什麼,終於嘆口氣,搖搖頭,跟著大家一齊走遠了。
赫連錘等人忙爭相圍擠過來臭罵鐵蛋不識抬舉,鐵蛋老氣橫秋的唉道:“你們懂什麼?
少嚕囌!要當你們自己去當。“
卻抽空抓住秦琬琬,搔頭道:“我不當教主,可以吧?”
秦琬琬忍不住一笑。
“我管你呀?奇怪!”
鐵蛋打著結兒道:“我是說……如果我一直這樣……嗯,這樣沒出息,你會怎麼辦?”
秦琬琬面上浮起一居紅暈,眼中卻閃著光,咬了半天嘴唇,忽然敲了他一下,叱道:
“你管我呀?奇怪!”
小鳥一樣跑開了。
鐵蛋不知怎地,卻似吃下了一顆定心九,胸中舒暢無比,轉念又忖:“好歹也該稟報師曾祖一聲,他應該還有別的主意。總不能因為我,而使三宗合併不成。”
當即展開輕功,再度登上峰頂,穿過山洞,只見彭瑩玉依舊面向無盡大地,叉開雙腳,直挺挺的立在絕崖邊緣,好像打從鐵蛋剛才離去後,便不曾移動過半分。
鐵蛋望著他孤獨的背影,心頭無限淒涼,只覺自己有點對不起人家,輕輕叫了聲“師曾祖”,彭瑩玉卻連頭都不回。
鐵蛋又叫幾聲,仍然得不著回答,心忖:“莫非他不想理我了?”
繞到旁邊一看,才發現他竟已氣絕多時。
鐵蛋急得大哭出聲,雙膝一軟,“咕咚”跪倒在地。
“是被我氣死的麼?”
腦中一片昏沉混亂,久久無法自抑。
嚎啕了好一陣,終究不是辦法,慢慢爬起身子,只見彭瑩玉雄偉身軀傲然挺立於萬丈絕崖之上,宛若一根撐住天篷的鐵槍;山風凜冽,颳得他寬大白袍鼓脹飛蕩,身體卻硬是不動,雙眼猶自爍爍有神,彷佛想把那與他作對的強風瞪碎一般。
這個胸懷狂熱的老人一輩子都活在爭鬥之中,即令死亡也擊不潰他的鬥志。
鐵蛋本還想把他放倒,雙手才一觸及他衣衫,卻又立刻尋思道:“他天生是條硬背脊的好漢,如果一定要把他躺下來,恐怕他做鬼也會生氣吧?”
順著他不閉的雙眼望去,他生前一心想要改造的錦繡大地平鋪腳底,在豔陽下閃出寶石般的光彩,而此刻他無私無慾,只是緊緊守護著這個他曾經熱愛的寶藏。
鐵蛋又忖:“他應該永遠站在道里的,總該有人永遠站在這裡。”
縮回手臂,轉目一瞧,只見身後石壁上刻著十幾個大字,顯然是他剛剛臨終之前,才用渾厚無比的指力鐫刻上去。
“名曰空法,其實不空;心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