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泉水的確能洗掉一天的勞頓。但雖然現在是淡季,也不至於偌大一個池子裡只有幾個人。
四面是黝黑的森林,偶爾還有幾枝如同鬼手的怪枝伸過來,當然這只是徒增些情趣而已。溫泉的男女湯相隔半個山頭,也不用擔心什麼。
但還是很奇怪,希爾斯看著碧青的池水中自己的倒影,回憶反而比眼前的真實還要清晰。
一下機場,就和常理不同。繁忙的蔚藍市最大的機場竟然幾乎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遠處龐大的軍機卸下一箱一箱的貨物。在倒賣正法令案件後一直退居幕後的慕容鋒也出現了,滿臉堆笑來接機。只寒暄幾句,飛機上的其他旅客卻一個人也不見。回身望去,他們被驅趕著從機場的小門裡出去。
到大街上,總歸有一些海港城市的繁榮景象了,可是卻一個在街上亂跑的孩子都看不到。人們的吆喝聲也有氣無力。給人一股壓抑感。
希爾斯聽說自從上次鮫人的威脅解除後,安全市的開發大軍就來了。走在街上時她看著源妃,明顯像是狐假虎威。街上的人像老鼠躲貓一樣躲著源妃的視線。確定過去了才再抬起頭來。
他們走進一個酒館。老闆背對著他們,貼上【售罄】的紙。
“賣完了嗎?這家陳釀的好酒?”源妃的臉上有些蹙色。
老闆就像被電了一下,慌忙扯下紙,拙劣地塞到自己口袋裡,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怎麼可能呢?哈哈,哈哈……賣完——還不快拿酒來?”
兩壇附著塵垢的酒被捧了上來,開啟酒壺,透腦的香氣。
百年花釀。即使是最好的專賣陳釀酒的酒店都不一定有一瓶,傳說正是當年花釀在還未發跡之時親手釀製的少數酒中的極品,甚至近百年過去,都纏綿著她的一縷體香。在慶祝自己升為總長的宴會上,希爾斯只喝過一小口,那一口就令人難忘,更別說是現在的兩大壇。
源妃醉了,淺吟著好酒,和安娜一起把這酒喝得見底。
希爾斯也醉了,記憶到這裡為止了,天色已晚,記得只是老闆又拿出酸奶來解酒,但好像她也不知道這些要花多少錢。
說到好酒,迷霧對面酒勁未去的源妃又拍水大叫道好酒。藍色的微光透過霧氣。希爾斯胸口的刺青似乎也回應出了藍光。
“源妃,跟你果然沒錯啊,這酒的確真夠勁!”
“那沒什麼,對酒要豪傑也要佳人。最好又是豪傑又是佳人,就像安娜姐——你是千古不遇的武人,為什麼還要屈居希爾斯籬下啊?等我隱退了,這個位子給你可好?最好今天晚上就來我房間……”
“不不不。”安娜雖然醉了,卻也保持著一定的清醒,“我們初來乍到,她幫了我們不少,這個師是該拜的。”
希爾斯慢慢走近,只見源妃在細細回味這段話,似乎想起了一些事。
“對了,你們那邊可有個莎爾曼?我聽我師父說,她師姐【雙爪】莎爾曼可是開天闢地以來最好的劍客,當然當然,也是一等一的尤物。你們既然是從那邊來的,可曾聽過她的訊息?”
“這個……”柳碧因為沒有喝酒,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她遲疑著開口,“她已經死了。”
源妃聽到這個,眼光黯淡下來,不知道是因為莎爾曼這個人死了還是因為莎爾曼作為一個絕好的劍客死了還是因為莎爾曼作為一個一等一的尤物死了,反正悲傷已經把她的酒驅去一半。
“太不幸了,她難道沒有什麼女兒傳下來嗎?”
“沒有。她的徒弟是我師父嚴露。”
源妃似乎露出了略有所思的表情,她閉上了眼睛。思索卻被希爾斯打斷了。
“老師,”她悄悄一笑,“您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不。”希爾斯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