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鳳體抱恙之際,六宮諸事暫交華貴妃與敬嬪操持。
敬嬪生性溫婉恬淡,無意爭鋒,一應事務皆交由華貴妃定奪。
華妃趁此良機,不動聲色地在後宮各處精心佈局,將年家逐步安插於各個機要之位,其勢力宛如春日裡悄然生長的藤蔓,暗自蔓延滋長,不動聲色地編織起一張獨屬於自己密網。
“愛妃,來,嚐嚐這你素日裡最愛的珍珠海米煨鵪鶉。”雍正帝滿臉寵溺,輕輕夾了一筷子放入華妃的碗中。
華妃眼波流轉,抬眸淺笑盈盈,“臣妾多謝皇上垂愛。”
然而,剛要舉筷之際,她的眉頭卻驟然一蹙,一股強烈的酸意猛地湧上喉頭,幾欲作嘔。
雍正帝見狀,頓時一驚,慌忙放下手中的玉箸,起身便要傳喚太醫。
華妃急忙抬手阻攔,面上強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柔聲細語道:“皇上,臣妾許是昨夜不慎著了涼,今日只是胃口欠佳罷了,並無什麼大礙,實在無需勞動太醫。”
雍正帝眼中滿是疼惜與關切之情,緊緊握住華妃的柔荑,溫言軟語道:“愛妃身體為重,切不可大意疏忽。”
華妃輕輕搖頭,溫婉依人地靠在雍正帝懷中,嬌嗔地呢喃道:“臣妾不過是略微有些不適,能得皇上這般關愛憐惜,便是再難受些,亦是值得的。”
而此時,華妃的心中卻暗自思忖:自己莫不是有了身孕?
雍正帝只覺此刻的華妃又好似回到了從前,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心頭不禁一軟,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愛憐地說道:“你呀,總是這般會惹朕心疼。”
“皇上……”華妃將頭埋入雍正帝的懷中,撒嬌賣痴。
雍正帝嘴角含笑,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靜靜看著她撒嬌胡鬧。
“皇上,臣妾身體不適,便不多留皇上了。況且莞貴人現今有孕在身,皇上也該多抽些時間去瞧瞧她。”華妃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儘快將雍正帝打發走,生怕他一會兒非要傳太醫來給自己診脈。
這般言語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雍正帝或許覺得稀鬆平常,但從華妃口中道出,卻令他心中頓生疑竇。
雍正帝凝視著華妃,心中的疑慮如烏雲蔽日般湧起。
他深知華妃的脾性,以往但凡聽聞其他妃嬪有孕之事,她總是醋意大發,如今這番言語,著實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但見她面色略顯蒼白如紙,又念及她剛剛身體的不適,便也未再多加深究,只當她是今日身體不爽利,故而性情有了些許變化。
“愛妃既身體不適,那便好生歇著,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雍正帝和聲細語地說道,又細細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華妃見狀,立刻對身旁的頌芝吩咐道:“頌芝,去將江誠兄弟喚來。”
頌芝滿臉關切,急忙問道:“娘娘可是哪裡不舒服?”
華妃頓了頓,神色略顯猶豫,“我沒事。”片刻後,又補充道:“罷了,還是別請了,你先退下吧!”
頌芝瞧了瞧華妃的臉色,見似乎好了些許,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華妃心中暗自思量:江誠、江慎雖說是自己的人,可歡宜香之事她就不信他們沒看出來,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才是。
年關的腳步匆匆逼近,除夕的喜慶氛圍愈發濃郁,宮中上下處處張燈結綵。
皇后心中卻如明鏡一般。她深知自己斷不能再繼續這般靜養下去,否則難不成要在這除夕之時,眼睜睜看著華貴妃與皇上一同主持各項祭祀大典嗎?
一想到此處,皇后便再也坐不住,恢復了每日的請安之禮,宣告六宮自己已經好了。
晨光熹微,透過那精美的雕花窗欞,絲絲縷縷地灑落在皇后寢宮的金磚地上,映照出一片柔和而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