岈口通了,而牧羊、夜靈懵圈了,徹底地,懵圈!
用成堆的糧食堆出的“水田”通道竣工,而重弩車撤了。
不長的時間,一隊隊輕步兵,渾身是泥的輕步兵,走出岈口。
泥汙模糊了標識,而服飾的不一致太過明顯,不像偽禁軍。
偽禁軍的前生是京畿禁軍,煜氏的私軍,制式裝備的正規軍隊。
十鎮禁軍的諸兵種服裝是統一的,不可能出現奇裝異服。
異常情況引起警覺,在牧羊的督問下,各路斥候打起精神探查。
第七協的斥候、第一防的武者很快回報,情況有變。
本是稀稀拉拉的民軍,竟像打了雞血一樣,手忙腳亂地列陣、整隊,雄赳赳、氣昂昂越過偽禁軍第十鎮的輜重標,一路不停向前!
過了第十鎮,又過第九鎮,到了岈口,義無反顧地鑽進去。
不是象徵性,而是全部民軍齊動,不足三百萬的民軍成了主力。
懵圈、錯愕後,牧羊立即調整部署,以應付可能的突發狀況。
通往洛陽的官道,不止中州過水塢至洛陽一條,它僅是最短、最便利,路面的寬而直,且常年保養、路況最好,駑馬也能拖大車。
中州過壁郡、再過陽郡的官道,也是主幹道之一,路程長一倍、路況差許多,行程要比經水塢的官道一倍多的時間,耗時費力。
當然,還有其它的路徑,路更長、路況更差。
命令,是以水塢鎮總兵慕容烏丹的名義下的:
第七協、第八協迅速趕往壁郡、陽郡佈防,沿途郡、縣堅壁清野;
調遣《水神宮》十支小隊與慕容南月匯合,協助作戰;
煜粟率第四鎮趕往作戰區域,尋機決戰!
朱銃,活脫脫一隻泥猿,跳上一輛板車,倒頭就睡。
熊孩子溜進廂車偷吃葷腥,長身體嘛,沒有人會認真。
民軍是輕步兵,卻是後勤保障不錯的輕步兵,不用真的長途跋涉。
感謝豫省巡撫華章大人,感謝粗布短衫的官差,他們的貢獻最大。
戰時官府高效運轉,從來不會缺了什麼!
呃,錯了,熊孩子最開心的日子,還是水塢。
豬豬姐最疼熊孩子,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留一份。
沿著官道,雨一直下,彷彿不會停止。
板車上睡滿了人,達到十人時,會有叼著菸斗的老翁揚鞭趕車。
牧氏的後勤保障非常嚴謹,而戰時官府使之更加高效。
走了三十里路,板車拖著熟睡的壯士們,進了澡堂。
一瓢瓢清水衝來,一個個壯士猛地清醒,趕緊地洗涮,再換上乾淨的衣裳,進餐堂吃飽喝足,又去通鋪美美地睡上一個好覺。
牧氏的戰區,都分佈一定數量的據點,是一處處臨時營房。
輔助人員?是老翁、老嫗,還有婦人!
他們,是志願者,免費的義工,只為義軍出一份力。
而民軍,出了岈口的偽民軍,是沒有後勤保障的炮灰。
完顏丹的眼睛,一直盯住蘇北的林肇渚,無暇分心。
錯了,偽民軍不是完顏丹的爺孃老子,憑什麼讓大元帥勞心?
偽朝更復雜,無心、也無力理會炮灰般的偽民軍。
而偽禁軍十鎮的總兵更加不堪,待最後一位泥人走出岈口後,竟後軍變前隊,沿著一條岔道揚長而去,再不管偽民軍、丟失的輜重。
偽民軍,純的高素質烏合之眾,出發時三百萬,走出岈口?
已不足兩百七十萬!
死了,是真死,而傷者,要看天意,看能不能有好心人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