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十二歲了,擔任雍城郡青風縣令兩年,連年考績上上優。
天降祥瑞於汴梁,國主頒下諭令,誠邀行省總督、提督、郡守,及諸衛留守使、軍鎮總兵觀禮,共慶南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雍城公牧羊乃南國唯一國公,又兼雍城行軍總管,理應前往。
牧氏與煜氏是死仇,無不想置對方死地,牧羊不會自投羅網。
艾梅任行軍副總管、兼雍城郡守,身份特殊、敏感,也不會去。
千鈞重任、萬般榮耀集於艾思一身,出任觀禮特使。
牧九、牧拾任特使的護衛,保護艾思的安全。
辰時,悠揚的角號響徹汴梁城,洗漱已畢的艾思整衣出發。
禮部是新成立的部衙,官員、執事、雜役由煜氏子弟充任。
而其餘的部衙,煜氏子弟最多,各世家,依實力分配官缺。
遷都,非煜氏本意,亦非世家所願,是蔡相首倡,又竭力促成。
新朝初創,一干老牌世家、地方勢力紛紛滲透權力中樞,一番番討價還價,一次次實力角逐,早將實權部門、關鍵位置納入囊中。
以蔡相為代表的讀書人,除了蔡相仍是首輔,華章還是“閒”相,而署領戶部、工部的財相,及輔相,統兵的大將軍,統統是世家子。
各部衙的正堂中丞,還是世家子充任。
讀書人,煜乘鶴極力籠絡的讀書人,又雙淡出權力中心。
更離譜的,朝中大小職差,哪怕一個門房的班頭,也是世家子,書生可任副郎中,卻不能任一隊首、班頭,著實寒了書生的心。
千百年來,寒窗苦讀的書生,是以貨賣帝王家為畢生的追求。
秦相的人品極差,口碑不堪入耳;蔡相守中庸,而遞門生貼子的文士擠破了門房,同為文士的倆賊手握重權,乃書生之楷模。
“當!當!當!”景陽鐘響,禮部執事引領“賀客”各就各位。
入眼潔白,十畝闊的白玉廣場,正前方的位置,是天地祭壇。
源陸大地誕生了王朝、帝國,天地祭壇隨之伴生。
天地祭壇的前身,是部落氏族的祖廟,當某一族成了霸主,其祖廟成了轄區的祭祀物件,衍生成祭天、祭地、拜祖宗的專用場所。
政權更迭,最緊要的一件事,是建立專屬於自己的天地祭壇。
源陸的歷史,是北強南弱,九成九的政權,都是北方政權。
久而久之,坐北向南為尊,面北躬身是臣。
天地祭壇方方正正,坐北向南,代表君權。
艾思詫異,低頭盯住白玉地板,竟有一層薄水緩流,溼溼漉漉地。
好奇心起,畢竟,艾思習的是雜學,對機巧淫技很感興趣。
切!勘透了一文不值。
天地祭壇建在內城的泉眼上,用祭壇將之封閉,再用內管導之。
中央的石塔,用大塊的白玉砌成,四方牆面雕繪了古代的傳說,及人族的英雄、豪傑,還夾帶了“私貨”,煜氏赫然混跡其中。
四根柱子,立了四樽禽獸,身體連通內管,口中噴吐泉水。
右青龍,像徵四象中的少陽,四季中的春季;
左白虎,少陰,西方屬金,色白,故稱白虎,代表秋季;
北玄武,是一隻老龜,真真正正的兇獸玄龜,老陰,冬季;
南朱雀,老陽,夏季,會吐火的兇禽。
“啪啪啪...”驟急的鞭子劃過天空,一赤膊漢子揮舞淨鞭。
“列位臣工,請按品階就位,登基大典即將開始!”
聲音尖厲、悠長,整個內城都聽得清清楚楚。
艾思錯愕,赤膊漢子身材魁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