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姑姑好像迷了路,讓燕京城安靜了幾日。
陽光灑進人間,穿過層層阻礙,與半山腰的山腳下相擁。
成片的紅梅已經在山頂種植了上,只等風雪刮過,將梅花捲走,落滿了世間。
程罪站在冬季的陽光下,看著從外面車上下來的男人。
男人看見她時一愣,立刻調轉方向走過來,“二嫂。”
周家的規矩圍在邊邊框框中,但凡遇見長輩都要問禮,尤其是面對程罪時,哪怕是各位伯母都要先開口說句話。
面前這男人是周家四叔家的兒子,平時那些人都住在四層,輕易也不往頂層走動。
程罪點點頭:“前些時候聽說你在做生意,不忙了?”
周崢撓了撓腦袋,尷尬一笑:“破產了。”
破產了?
後面的折月都驚到了。
這才幾天啊,最多一兩個月。
程罪微笑:“那你這產破的有點快。”
周崢尷尬到臉都紅了,趕忙轉移話題:“二嫂去哪兒?我送您?”
“女子監獄,去嗎?”
周崢愣了愣,“啊,那挺遠的呢。我就不去了吧,這也快過年了,我在家裡忙活忙活。”
“也行。”
程罪先一步上了車,周崢恭恭敬敬地替她關上車門,“二嫂路上注意安全。”
車窗裡的女人輕輕點頭。
縱然她與周匪的關係不算好,可在這個周家,她是實打實的當家主母。
哪怕那幾位與周匪同輩的大少爺,在她面前都得畢恭畢敬的。
車上。
折月坐在副駕駛,“太太,怎麼一聽說去女子監獄,四少爺就不去了?”
“還能因為什麼?”程罪望著窗外刺眼的銀海茫茫,“換做是我,我也不好意思見陳敬憐啊。”
周家幾個叔伯從前可都跟著周匪的大姨陳敬憐的。
這幾年她進去了,那些人都在表面投程罪的誠。
開車的是晉堂,程罪說話也沒隱瞞著:“估計他們也知道陳敬憐要出來了,正在琢磨著以後怎麼辦呢。”
“太太,那我們需不需要準備什麼?”晉堂看著就不太像個陽光的人,氣場有些陰寒。
程罪把玩著掌心的十八子,似笑非笑:“準備什麼?棺材嗎?”
前排的兩個人均是一愣。
須臾,只聽後排女人笑了笑:“棺材似乎挺好的。晉堂你今晚就找人過來。”
“行。”。
-
第六女子監獄。
當陳敬憐看見玻璃窗外的女人時,是有些驚訝的。
她沒想到程罪會來看她。
電話拿起來,先開口的是陳敬憐,“你送我進來的,居然還好意思來看我?”
“不是來看你的。”程罪那雙桃花眼彎起:“我是來報喜的。”
陳敬憐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年程罪揭發她做過的那些事,是因為把程罪母親送出國這個主意是她出的,所以她報復了自己。
但陳敬憐也清楚,這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還有後手等著她,只要自己一天不說出送出她母親出國的理由,程罪就會跟她硬拼到底。
這女人太聰明瞭,也太會玩腦筋了,這很不利於陳敬憐今後的安排。
“大姨,我懷孕了。”程罪笑起來。
陳敬憐眼睛猛地瞪大,她突然站起身:“什……什麼?懷孕?你懷了孕?誰的孩子?”
“當然是周匪的。”
對於陳敬憐的失控驚恐,程罪看起來淡定多了。
陳敬憐整個人都僵住了。
程罪靜靜地看著她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