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不記得我了,我認識你,你都忘了,你還幫過我,走,我到藥房幫你領藥,去三樓打針。”
李玫領了鹽水、糖、炎琥寧、病毒唑、氨溴索,帶著丁所花去三樓。
兩人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拉開了家常。
“錢也不交能行嗎?”
“沒事,我請你。”護士把針給掛上,冰冷的液體,點點滴滴地流入她的血管,但李玫的關心讓她在這個冬季多了一分溫暖。
“丁所花,田富怎麼樣?”
“我們離婚了,他經常喝酒、賭博,還打我,我們離婚了,現在一個人帶著孩子過。”
“你住在城裡嗎?”
“沒有,我是來交警隊學車的,不小心感冒了。”
“還過得不錯嘛!買車了。”
“我沒有出路,我離婚後離開了田富,又不好意思回老家。老家的人、老家的親戚、父母、兄弟姊妹都不喜歡我,都是年輕時幹了傻事,一言難盡,我兩個孩子,兒子跟他爹,姑娘跟著我。我學車後準備離開佔山縣,到市裡開計程車,這麼多年打工、種地都厭倦了,換一個活法,換一個環境,開始新的生活,把孩子帶大。”
“你真的不容易呀!田富對你那麼好,多喜歡你,怎麼就?”
“過去是過去,人是會變的,誰也沒辦法保證一個人從開始到結尾都是那麼愛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的,後來田富想復婚,可我心灰意冷了,李玫,說了半天我怎麼就是想不起來,我們是什麼時間認識的。”
“哎呀!你是貴人多忘事,你慢慢輸液,我去一下洗手間。”
李玫沒有去洗手間,她直接走到院長辦公室,一五一十地丁所花的情況告訴了王學十。
王學十說:“你演下去,一定要準確知道她的電話號碼。一定啊!”
李玫又回到丁所花的床邊,繼續著她們東家長李家短的話題。
丁所花要交錢,李玫執意不要,說:“你下次請我吃飯就可以了,你把電話打在我手機上,我的電話是·····”
電話響了,李玫儲存了電話說:“你現在住哪裡?”
“沒有固定的住處,一般住小旅館,孩子放在我孃家,等拿了駕照,把孩子帶在身邊,到市裡租上房子,租個計程車,跑車拉客,關照孩子,離婚了孩子很無辜。”
“你以後也再找一個合適的。”
“不找了,有孩子就行了,我徹底對男人失去信心了,不相信男人了,就像不相信母豬會上樹一樣,現在我還差著借款,就是為了還田富的債。我過去的那個死男人借的高利貸,當時是他叫我還兩萬的高利貸,他才同意離婚。這年月,我是不相信愛情了,等有錢了,還了我親戚的錢,我才好意思回老家帶好孩子,孝敬我爹媽就足夠了。謝謝你,我真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你。”
李玫說:“我故意不說,慢慢想,下次請我吃飯,再告訴你。”
液體輸完後,丁所花走到大門外,向李玫轉頭看了一眼,她看見在夜裡發著紅光幾個大字-佔山縣行德堂中醫醫院。冬季的晚上,風大氣溫低,她穿過街道,用她那米黃的風衣,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一個孤獨的身影消失在寒冷的大街的盡頭。
李玫站在醫院門口,將兩隻手縮排衣袖裡,站在那裡跺著腳,自言自語道:“院長和這個女人一定有一段傳奇的故事,不是初戀就是老情人。”想不到院長已來到身後。
“你就胡亂猜測,那是我24年沒有見過的初中同學,當時我很窮,我差她11張飯票。”王學十說。
“那為什麼不當面謝謝人家呢?”
“24年了,能還得清嗎?連本帶利怎麼算?就算還了,同學友誼就沒有了,她是性格剛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