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狀態,恐怕不適合。”
那位負責人終於轉過頭來,眼睛朝著周子衡上下瞟了瞟,語氣已有些不好,“適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又問,“你是她的家人還是朋友?”
周子衡沒有答話,只是走到旁邊撥了個電話。劉局長與周家是世交,很快就打到現場負責人的手機上。片刻,那位負責人走到周子衡身旁,給他遞了支菸,並笑著說:“原來是劉局
的朋友啊。劉局剛才交代了,既然證人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可以先帶她回去休息一下。不過,一定要留在本市內隨時等候我們的通知。”
嗯,那麼多謝了。”周子衡回頭去找舒昀,將她從現場帶走。
他什麼也沒問,回到家只是幫她脫掉外面的衣服。而她似乎真的嚇壞了,情緒十分不對勁兒,從頭到尾只是呆呆地站著,彷彿是個人偶,任由他擺佈,這樣溫順乖巧,從來沒有過,
可是周子衡發現自己並不喜歡。
我知道你被嚇到了。”他說,“但從現在開始,不許再去想這件事。你要做的只是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知道蔣小姐是在浴室裡自殺的,所以他刻意避忌,並沒有讓她去洗澡,而是直接將她帶到床邊,說:“睡吧。”
可是舒昀似乎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坐下半響,突然抬起頭看他,“……他們說是我報警的,可是……為什麼我根本記不起來了?”
這雙一向清澈的眼睛此刻卻彷彿蒙著一層迷霧,那樣茫然無措,又似乎還處在惶惑不安的狀態裡。薄唇不禁微微抿起,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安慰道:“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沒
什麼大不了的。”
他想讓她躺下睡覺,可是她卻遲遲不肯閉上眼睛。
我害怕……”最後她終於說。
他不做聲。這是第一次吧,她在他的面前露出這樣脆弱怯懦的樣子。刺蝟好像突然收起了所有防人又扎手的刺,變成了需要被保護的小白兔。
舒昀的目光晃動了一下,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遲疑著問:“你還要不要出去?”
這麼晚了,哪裡也不去。”
哦。”她似乎稍稍放了下,可是手指依舊貼在他的面板上。
她的指尖透著涼意,居然還在輕微發抖。周子衡不禁皺了皺眉,沉默了一下便起身脫掉自己的衣服,在她身邊躺下來。
這樣可以了嗎?”他問。
菸草的味道,還有古龍水的香味,混合交織在一起……他的氣息那樣溫暖。為什麼以前她從沒發覺?舒昀抬起眼睛看了他良久,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然後才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可是她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恐怖的場景就跳出來,就像一隻惡魔的手,毫不留情地緊緊扼住她的呼吸。她是真的害怕,因為想起了舒天。
舒天死的時候,也是在她的面前,那個時候他已經瘋了,精神早已崩潰,甚至連她都不認識。他似乎將她當做了其他人,他把她反鎖在小小的房間裡,關了整整兩天一夜,並且抓著
她的肩膀反覆說:“Mandy;不要離開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誰是Mandy?她根本不認識。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並不是嫂子的英文名。於是禁不住暗暗心驚,看樣子大哥愛上別的女人,甚至為之癲狂,而她這個親妹妹,居然直到今天
才發現。
在那夢魔般的幾十個小時裡,她眼睜睜地看著舒天的情緒在焦躁與悲傷中來回交替他,看看他語無倫次眼神迷茫。她想哄他吃藥,藥片卻被他惡狠狠的通通扔到窗外去,每當這時,
他都會對她擺出無比憤怒的姿態,大聲吼叫:“我沒有病!”而更多的時候,他只是獨自坐著冥想出神,抑或用一種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