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丫頭跟我說她照顧過醉得不省人事的加藤正一幾回,所以對方癱倒在地上的身形讓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儘管臉已經……她還是很確定倒在巷子裡的就是加藤正一。”
“警察找上郭家老宅,我得知丫頭昏倒後趕緊跟東家請示趕去醫院,丫頭醒來就抱著我哭,都跟我說了。後來您二位也知道了,我怕這事影響她,就讓她裝不知道,反正那人的臉也被刮花了,假裝認不出來也沒什麼,認出來反而更招警察懷疑,事情要是鬧大可就沒法收拾了。”
“況且我打聽到加藤正一死時的現場又那麼蹊蹺,據說是有女人給他燒紙來著,保不齊是在外頭吃了女人虧被報復了呢,丫頭還是離這些事兒越遠越好。”
聽到這,晁荃如像是想起什麼,插嘴問了句:“後門口的現場是你清理的?”
陸望福忙擺手澄清道:“不不,小的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不知道是這周圍哪個大戶人家給警察署施壓得了批示,今早上我們從醫院回來就見一群人在外頭沖沖洗洗的。”
晁荃如做了個深呼吸,似是還在因此事而氣悶。他又把話題引回到加藤正一身上,說:“關於死者的資訊,還有嗎?”
陸望福深思片刻後搖了搖頭。晁荃如就把話轉向李茹娘。“他一夜未歸,你可知他去了哪裡?”
年輕女子的臉上又爬上愁容,哽咽著道:“我,我不知道,他經常去些舞廳……之類的地方,有時也會去四滄找他堂兄,不過聽他說健太郎先生近日不在商埠,到外地出差去了,所以多半是去了舞廳……吧。”
“舞廳?”晁荃如重複道,進而又問,“他最近去過舍濃絲嗎?”
張八兩知這名字正是早晨他們在趙記鋪子吃鍋貼時聽見旁邊人聊起的話題中說到過,說舍濃絲一週前起了大火。他此時更驚歎晁荃如的敏銳。
李茹娘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他以前是常去的,最近也沒怎麼聽他提起,所以我也不知道了。”
晁荃如把這些都一一記下,又問:“你們說他和弟弟加藤清之介是交替來商埠幫忙的,那他弟弟此刻是還在日本了?”
陸望福卻趕緊擺手,說:“沒有沒有,這回他們兄弟倆是一起來得,因為學校放假,而加藤正一是今天正好畢業了,打算長期待在這裡,兄弟倆還去看過房子,想要投資呢。”
晁荃如聞言抬頭,眼神犀利,問:“那加藤清之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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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望福和李茹娘也面面相覷。“其實我們也覺得奇怪,平時見兄弟形影不離的,這出事兩天了也不見加藤清之介來找……莫不是兄弟倆鬧矛盾了?”
“加藤清之介為何沒住一起在這裡?”晁荃如順嘴一問,問完就覺得其實自己也能想明白原因了——一來是弟弟肯定也知道李茹娘與哥哥的關係,自然不願夾在二人之間礙眼;二來,弟弟自己的女性關係就很複雜,與哥哥住在一起也不便隨意將女人帶回家來,因此自然是要在外頭另找地方住的。
晁荃如掃了一眼面露困窘的李茹娘,便更加確定了,於是他改口道:“他住在哪裡?”
陸望福用眼神問李茹娘,李茹娘卻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瞭解。她說:“只知道是在大馬路附近租了房子,好像是在平度街上,但我不確定……”
晁荃如點點頭,表示沒有關係。心想李茹娘說的山東街附近都是濰縣派出所管轄範圍,去調查的話自然又要跟那個槓頭碰面了,又是一場硬仗。想起一張怒目金剛樣的臉,晁荃如只剩嘆息。
張八兩見晁荃如臉上像是上演了一出好戲般跌宕起伏,心中好奇,但也不便當著陸望福和李茹孃的面細問。
晁荃如在詳細筆記後又囑託舅甥二人儘快到旭町派出所更正口供,通知巡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