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比張八兩想得更遠更深。
孫乘喜為何要突然拋下心愛的女子獨自離開?一千銀元於他一個富家子弟而言並不算什麼,甚至他明著朝爹孃伸手,對方十有八九也會把錢遞到他手上。他到底為何為了區區一千元煞費苦心演這麼一齣戲,又在茫茫人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會不會在收到錢後,去約定之處的路上,遭遇了什麼不測?”劉省三想著想著,竟把腦海中的話嘟囔了出來。
晁荃如很快給了他肯定。“這也是我猜測的。”
“孫二柱”,孫乘喜,小票車殺人案,自編自演綁架案,騙錢的拆白黨。
這一樁樁一件件如同一團團交織滾亂的線球,在每個人的腦子裡骨碌來骨碌去,好像是有誰連著誰,有誰又繞著誰,但無論怎麼伸手拉拽都只會線團更亂,更看不清。
“哎,好在那女騙子落網了,明天請宋家小公子來對質,不怕撬不開她的嘴,定不了她的罪。”張八里決定不想了,他大字都不識幾個,為啥要跟著在這裡撓破頭?人生苦短,不如只向前看。
“今晚我守在這兒。”對於張八兩口中的“明天”會不會順利到來,晁荃如心裡總歸是有些不安,左右回到家也是憂心失眠,不如索性在這裡熬夜罷。
他抬頭看看外頭天已見黑,這才想起來問張八兩:“誒,你今日不用趕日落前回去?”
張八兩揮揮手,沒當回事兒。“不用不用,蘆葦最近有人陪,我不在也一樣。”
“你家裡還有旁人?”晁荃如皺眉,他覺得自己觀察力向來尚可,但沒發現張八兩屋裡還有別人同住的跡象啊。
可張八兩不答他了,只嘿嘿地笑。那笑容讓他想起了蘆葦來,兩人裝傻充愣的時候一個模樣。
“既然你們都留下,那我去安排值夜。”劉省三起身奔外頭去了,閒話家常的話他就敬謝不敏了,聽了也無甚用處,遠沒有查案子有趣。
劉省三走下樓見手底下的人正聚在一起分東西吃,眉頭一皺,便問:“吃什麼呢?”
巡警們立刻放下吃食立正敬禮。其中一個回報說:“報告巡長,是張大夫的家裡人來送的飯。”
“送飯?人呢?”
“剛送進去了。”
劉省三見底下人戰戰兢兢的模樣,雖說此刻正執勤,但也沒有飯在眼前忍著肚餓讓人幹活的道理,便大手一揮。“繼續吃吧,快點吃完值崗。”
“是!”巡警們喜笑顏開地又聚到了一起。
劉省三嘴角鬆了鬆,繼續朝裡走,可走一半又停下了。他琢磨琢磨,覺得張大夫被他們困了一下午,確實也難為人家了。此刻自己在人家用飯時進去打擾,多少有些催促趕人的意思,不如就稍候些,等上一刻鐘再說吧。於是他又折回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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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見劉省三剛下去就回來了,免不了好奇。
“這麼快?”
劉省三便轉述了樓下的事。“大夫家裡人來送飯了,小的們也吃著呢,讓人吃完再說罷。”
張八兩一聽來了精神。“樓下有飯?”他肚子正餓,對“飯”字格外敏感,肚裡泛起一陣咕嚕聲,尋思下去分上一口墊墊也是好的。
晁荃如嗤笑他,說:“這麼餓?我來時給蘆葦買了點心盒子,放車裡了,你要不要拆了吃兩口?”
“那個就算了吧,我可不想聽那小子絮叨個沒完。”張八兩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和各位大哥們搶一口就得了。”
晁荃如笑話他,他置若罔聞,飄飄忽忽地下樓去了。
可沒想到等他的不是飯,而是一個駭人的場面。
“晁荃如——!劉巡長——!”他一邊扯著脖子朝樓上嘶吼,一邊衝過去救人。上頭的人很快便有了響應,三步並一步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