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艾瑞克斯擺擺手,高大的雌蟲走起路來慢悠悠的。
自從他離開加冕成為蟲皇,就沒有在軍部時那股風風火火的勁兒了,看上去穩重了許多。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萊爾看著艾瑞克斯的背影,如是想。
*
教廷。
“天亮很久了,阿切伯爾德。”
“……”
“想再睡會兒嗎?沒關係,你已經退位了,不用再勤政。我允許你賴床。”
“……”
“不過,繼承人的事似乎不如你所願。安沒能上位,現在的蟲皇是艾瑞克斯,這些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怕你生氣……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安那孩子還太小,沒有經受過歷練,鬥不過他的哥哥,他跟著奧利弗在外面待一會兒,會有收穫的。”
“……”
“為什麼不支援艾瑞克斯?你又在開玩笑了,親愛的。艾瑞克斯那孩子生性多疑又殘暴,他誰都不相信,不相信大臣的人當不了好的君主,這還是你告訴我的,你忘記了嗎?”
“……”
伯特似乎還想開口說點什麼,但剛出了一個音,門就被人開啟。
外面是教廷護衛,護衛抬起手想打手語,卻被伯特打斷。
伯特平靜地說:“不見。”
外面的教廷護衛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手:可是……
“我知道了。”
還沒等護衛打出一個詞,伯特就起身,往門口走去。
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不見只是負隅頑抗的試探而已。
說到底,也該去見他一面的。
說到底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而且,還有一件事留了點小尾巴,得去糊弄糊弄他。
“對了。”開啟門,伯特想起來什麼似的,對護衛說,“看好門,別讓人冒冒失失地闖進來,驚擾了陛下。”
護衛點點頭。
在伯特離開這裡之後,護衛終於鬆了口氣。
這裡也太冷了,不知道殿下為什麼這麼喜歡待在這裡。
可能是因為……
護衛緩緩把目光轉向空蕩蕩的冰冷大殿中央,那裡放著一張堪稱華美的柔軟大床,層層疊疊紗幔從上方垂下來,床上躺著的人在紗幔遮掩下顯得如夢似幻,朦朦朧朧間令人看不清。
但從白色紗幔的縫隙中,還是可以窺見一絲天機。
那是一縷垂下來的金髮,襯著他潔白的面板和一塵不染的白衣,就像清晨第一縷陽光一樣,溫柔聖潔,生機無限。
只是可惜,它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
護衛趕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不過……
護衛盯著一旁的牆壁,思緒漫無邊際——
之前見這位先蟲皇陛下時,他的頭髮有這麼長嗎?
伯特到的時候,艾瑞克斯已經在會客室喝了會兒茶了。
其實他也沒到這裡多久,喝掉一些的茶是做給伯特看的,他知道伯特喜歡注意這些細節。
不然也就不會在選繼承人時打量他的衣服,在打量過後選定安了。
見到伯特,艾瑞克斯先笑了笑:“許久不見,雄父有沒有想我?”
他出門的時候帶上了翻譯官,翻譯官聽到他這話,開始打手語,但打到一半就被伯特抬手製止。
伯特讓護衛帶翻譯官下去,對艾瑞克斯說:“很高興陛下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我。不過陛下下次來的時候可以提前說一聲,讓我把自己收拾好,免得被您看到剛起床的醜態。”
這話說得,既客氣又不客氣,就差把罵人的話甩到艾瑞克斯臉上了。
艾瑞克斯把茶杯放在桌上,茶杯底與桌面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