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是萊爾和艾瑞克斯的通訊。
塞西爾只聽了二三十秒,就將其關閉。
“軍艦將在一天後抵達主星。”塞西爾看著諾蘭,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帶你回主星。”
這話落在諾蘭耳朵裡,簡直就像一個善意的提醒,提醒他“你要抓緊時間離開了”。
於是諾蘭勾起唇角:“多謝提醒。”
他每一句話都不著邊際,塞西爾早就已經習慣了,他此刻也提不起力氣再次對諾蘭的話感到懷疑。
既然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那就不必再做無謂的掙扎。
審訊結束,能源控制室被病毒破壞這件事結案,萊爾甚至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懷疑,事情順利到出人意料。
萊爾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小雄子為自己隱瞞的結果。
諾蘭被放回自己205宿舍,無故不得外出,兩個軍雌守在他的門口,確保他的需求得到滿足,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看住他,不讓他離開。
蟲皇病逝,大殿下加冕,二殿下作為蟲皇欽定的繼承人被下了詔獄。
當時議會幾乎所有議員都憤而離席,一部分遭到了暗殺,一部分跟二殿下一起下了詔獄,生死不明。
除了教廷那個名存實亡的花瓶之外,以皇廷為中心,所有權力單位迅速與二殿下剝離,連軍部都連撤三個元帥。
而塞西爾是二殿下的未婚雌君……
訊息一經傳出,軍艦上所有人都後知後覺地毛骨悚然。
“我怎麼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好像有把刀在我脖子後面似的。”
“要是咱早兩天回主星,估計就是落地暴斃吧?”
“幸虧上將跟二殿下斷得早,又站到了大殿下這邊,不然咱們哥幾個,項上人頭不保啊……”
“……”
諾蘭的光腦被沒收了,塞西爾只准他待在宿舍裡,一日三餐由別人送進來。
漆黑的宇宙裡沒有日夜,哪怕有精準的計時刻度,也難免讓人對時間感到遲鈍。
諾蘭就是如此。夜晚他醒了過來,簡單吃了口營養液——因為作息的不規律,他拒絕了軍雌按時按點送過來的餐食,讓他們留下了足夠他吃一天的營養液。
擰著眉頭把冷掉的營養液嚥下去,諾蘭開啟抽屜,對抽屜裡的書本和坦維爾核心猶豫片刻後,諾蘭選擇將坦維爾核心和纏眼睛用的繃帶拿起來,放進斗篷裡面的口袋裡,然後穿上斗篷。
戴上兜帽之後,諾蘭在地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他抬手隔著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一點馥郁的玫瑰花香隨著他指尖的動作開始逸散。
最開始只有一縷,後來越來越多,狹小的宿舍裝不開馥郁又濃郁的花香,於是它開始順著門縫往外逸散。
門口兩個軍雌恍惚間居然感覺到了雄蟲資訊素,忍不住聳動鼻翼聞了聞。
“誒,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什麼味道?哪來的花香?不對……”
高濃度的麻痺資訊素頃刻間從門縫裡湧出,兩個軍雌幾乎當時就軟了腿。他們顧不上奇怪到底是哪裡來的雄蟲資訊素,急忙拿出自己的光腦開啟總控室通訊——
“上將,有雄子資訊素崩潰……”
*
諾蘭的資訊素以雪崩般的趨勢崩潰逸散,機體很快就難以支撐,肌肉失去力氣,導致他只能倒在地上,意識也迅速模糊,耳邊所有聲音逐漸離他遠去。
他能控制住自己的麻痺資訊素,但不代表他能擺脫麻痺資訊素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很遺憾,哪怕與帝國雄蟲存在天壤之別,但諾蘭的麻痺資訊素的來源依舊是他的意外死亡。
所以,他在短時間內釋放大量麻痺資訊素,跟自殺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