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擔起這裡消費。”
裴宴淡淡道:“洛少爺你沒窮過,不懂窮人想法。”
“怎麼說?”
“有時候,窮人就靠著這麼一兩回‘奢侈’的盼頭支撐自己。”就好像第一世時她上學時為了檯膝上型電腦,拼命打工了一學期。
她移開視線,微微蹙眉:“況且……”
況且,她總覺得這“乞丐”身上有點違和感。
雖然衣服顏色灰撲撲且破破爛爛,但是沒有半點髒汙塵土。頭髮和鬍子也只是雜亂,並不髒。
加上一口氣點兩份不同套餐,明明套餐裡有湯,還特意問有沒有水——而不是飲料什麼的。
要麼,他單純是個貧窮卻注重衛生,並且有些口渴的人。
要麼……
裴宴拉上玻璃門,垂眼。
需要嘗所有招牌,需要用水來沖掉舌頭上味道以免菜與菜之間的味道混在一起影響判斷,還特地打扮成這副模樣。
——食評家。
……
總之,無論究竟是哪種情況,她竭盡全力,總是沒錯的。
“乞丐”同時點了a、b兩份套餐。
如果他真的是食評家的話,比起一口氣上所有菜,以至於匆匆忙忙,質量降低。不如兩個套餐分別上,也能留給他更多評鑑的時間。
想到這,裴宴拿起雞蛋,準備先做更費時間的套餐b。
先處理需要醃製的腰花。
提前處理乾淨,去掉表面薄膜和腰臊的豬腰子片斜刀切進四分之三,翻過來再切進四分之三,切出腰花形狀,再切成小條,放進花椒水中浸泡。
再做需要較長時間蒸熟的蛋羹。
裴宴轉身拿出個青花紋樣的碗,敲入兩個雞蛋,額外加進去一個做銀魚羹時多出來的蛋黃,拿筷子徹底打散後,倒入三大勺高湯。
高湯是拿雞架熬的雞高湯,顏色透明微黃,不會稀釋蛋羹本來的金黃顏色,還會給蛋羹增添一分額外的鮮味。
熬高湯的時候就加過鹽,裴宴便沒有額外加鹽,將蛋液和雞高湯混合均勻後,用紗布細細撇去打蛋時產生的浮沫,放入水已燒開的蒸籠,微火慢蒸。
裴宴揹著身,動作又極快。
外面“乞丐”剛剛拿一次性杯子倒好礦泉水,她這頭蛋羹就已經蒸上。
“乞丐”名為馮乙,正是那位接了裴氏食府單的食評家。
不過馮乙接單,完全是個意外,本人其實並不願意來。
馮乙此人脾氣古怪,一年到頭帶著個不能上網的老年機滿世界流浪。
偶爾想起來了,才會去當地一些知名餐館或老字號評鑑一二,這回恰巧流浪到潯陽,想起宋家酒樓剛在潯陽開了新分店。
馮乙在有資格加入協會的食評家裡都算是地位較高,很有權威性的。
這樣的人,自然眼光極高,極度挑剔。加上他脾氣又古怪,很難討好,沒幾個廚子的手藝是他看得上的。
潯陽店大廚雖然是宋老爺子嫡傳徒弟,但人到中年還寂寂無名,馮乙本就沒報太大希望,純粹是想著來都來了,結果果真如他所料。
——雖不至於淪落到市面上那些尋常餐館的地步,但論手藝,恐怕還比不得那些個廚藝世家裡,一些二十出頭、很有天賦的小輩,這麼多年簡直白活。
只是雖說這宋懷忠的手藝平庸無比,但也勉勉強強落在基準線上,算得上是“合格”,倒也沒差到值得馮乙專門撰稿批評一番的程度。
但這不能改變馮乙的失望。
食評家的失望,需要更好的美食來治癒。
在潯陽嚐了其他幾家風評不錯的老字號,結果都不大盡如人意。
本來打算好離開潯陽去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