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整天下來,雖說前頭論述廢了半個下午,但是夢細細講來也不過是那樣,只有最後一段扯皮,是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卓容成又是撒嬌賣痴又是死犟著不讓,足夠煩得卓老爺子腦仁疼,最後也不想細究別的了,乾脆把他轟開來去,他和兩個兒子又去了六樓開會商討。
至於卓容成到底想幹什麼,反倒是卓容嘉看得清楚些:他這些日子所見的堂哥,絕不是那樣一個只會車軲轆著撒嬌話的人,至於那些看起來沒怎麼斟酌的話,看起來好像與之前的畫風不符又與眾人所知的卓容成相符,他卻覺得很假。
他過去再聰明,普通人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也記不住十歲時習以為常以至淹沒進日常的事,翻遍了引以為豪的好記憶才想起來卓容成確實會翻窗,卻已經在歲月裡模糊了。
童年時的卓容成只是相比起連相貌都不記得的其他哥哥稍微有點印象,但是作為一個嚴謹的學者,他真正所見的卓容成大膽又溫柔、好學又親切,他確實嬌縱任性,但是之前那副活脫脫草包美人的“表演”,讓他懷疑是不是卓容成故意對長輩和外界的聚光燈演出了一個人設。
他所不知道的是,卓容成原本是想繼續按那個樣子來告訴他們“夢境”的,沒有真實的依據,只是夢到了就來鬧著告訴他們,那便是真切的反派卓容成會在預知夢後的反應。
[但是我不想那樣,儘管我知道那樣的也是我自己。]快穿者對自己說,腦海裡靜悄悄,不會有一個他曾經信任過而如今不肯相信的電子音響起。
[挺好的,我現在想事不會被知道了]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開頭得知0231以後會在任務時去休眠後,心裡想的。
快穿者是萬千世界裡最熱鬧又最孤獨的人群,在一個又一個世界相遇,但是離別在生命中來得太快,很少有能夠一直陪著他們的生物,於是孤獨的靈魂投入了每一次的人間煙火,熱鬧就是他們的癮。
[我沒有寂寞,也沒有不承認我自己,這是當然的。上個世界,我離開阿鳴和幽幽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一起好多年了,後來我忙著同那個人鬥爭,怎麼可能寂寞?]
[誠然,我不願意再用那樣的口吻敘述我編造出來的夢境,但是我是個正常的成年男性,不是什麼嬌小姐,做了個夢就咋咋呼呼說出來被會被恥笑,也不符合邏輯。]
[況且我也不是笨蛋,我是以嚮導學校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我當然有能力做出那樣的論文,我本就耀眼,不僅僅因為我精神力強。]
但是有一點沒有錯。
假如卓容成沒有失憶,那麼他在做了一個預知夢的時候,一定是會這樣做的。
純然是他想說的話,他想嘗試驗證的理論,但是,假如從不存在。
就像他將胸針按特定的位置別上後走進熟悉的地點,對老戰友說“我回來了”也改變不了這許多年缺席。
他曾經那麼驕傲,也曾經那麼嬌縱,一切過往風化成沙,面對熟悉的景色,露出完美的表情做著完美的應對,內心只剩近鄉情怯。
畢竟,他是真的死過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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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能夠用詞彙形容卓容成的性格,卓容嘉更覺得他的堂兄是個盛夏裡的泡沫一樣的人。
他不知道祖父到底和大伯、父親商量了些什麼,他也知道有些話是堂兄按照長輩們眼裡他該這麼認為的模樣故意天真地描述,再被轉譯成真實的情況。
一個家族真正要起來所要靠的不是聯姻,但是家裡的長輩,連遠方同樣姓卓的親戚們都認為下一位皇后的位置位必定屬於卓家,但是即使在家裡的情況好起來,對外他還是那個卓家唯一的小透明,是家主的親子孫裡最不起眼的孩子。
為此他們要堂兄來教他,期望堂兄把他們眼裡他所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