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灌輸給他,這樣便不用再努力第二回,就得到了一個塑形好的嚮導。
但是卓容成是個很奇妙的人。
儘管堂兄實際上也是他某種意義上的,在一條道路上的啟蒙者、領路人,他理所應當敬仰他,但是卓容成沒有把自己擺在一個師長的位置,他只是他的兄長,是他的一個親近的朋友,那麼按照他的理解,兄長就是除了愛人之外最親近的人,不,兄長有時候比愛人更可靠。
但你要說卓容成是個可靠的人,既對,也不對。
他教著他嚮導的課程,然後又告訴他不能落下研究,他說盡管長輩們認為你本身比嚮導素更重要,但是這個專案會支撐你許多,這項劃時代的研究是你最美的桂冠。
而他既能教他怎樣平衡,卻又會帶他逃開這些,而去做一些他半懂不懂的事。
若僅僅因此而說卓容成是謎,也是太片面的。
他過去二十年,做著家裡的邊緣人物,一心投入那些複雜的學術著作裡頭,為此不通人情世故,只一心做學術,諸事不上心。
而如今卓容成從頭教起,兄弟倆時常在一塊,只覺得他們就該是史上最親密的兄弟。
卓容成的過去離得太遠,而現在又很近,他這人神秘如幻夢,卻又親近到觸手可及,不同於對愛人的感覺,這是血緣親人而又三觀相合的融洽,總是讓卓容嘉想要研究,卻又會覺得過去無需在意。
而守舊與反叛,任性與理智,等等矛盾的特質也在堂兄身上融合毫不突兀,似乎他生來就該是這樣矛盾的存在。
但愈是學習卓容成的思想,卓容嘉也愈是困惑:為什麼幼年時那麼親近,長大後卻沒了交集?若要說僅僅是因為嚮導與普通人之間的溝壑,他不信。
因為兄弟倆才智相當,三觀相合,相處融洽,這些糅合在一起,就算嚮導學校一上八年不能回家,光腦也可以聯絡,在那期間卓容成還給他打過一通電話,於是這個謎就愈發突兀,彷彿有一隻命運的大手強行撕開,若說有緣由,他卻找不到半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