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想來是府裡的三小姐了。”便向柯琿套問。柯琿立時來了精神,道:“孝國府的事我一清二楚,你問旁人還未必曉得。這孝公李岑是長子襲的爵位,娶了侯門之女周氏為妻,聽說周氏美貌端莊,二人極恩愛,生了一子一女,到第三胎難產,兒子生下沒多久就死了,周氏也落了病,幾個月的光景也撒手西去了。當時日李岑悲慟摧心,甚至連湯水也不能進了。旁人瞧著不是法子,便從姑蘇揚州等地採買絕色,終覓到一位一十七歲的黃花姑娘,姓褚,貌若天仙一般,眉眼生得跟周氏有幾分像,原是家中落罪打進賤籍的官宦家小姐,孝國府就化了五千兩銀子把她買來納給李岑作妾。據聞這褚姨娘是個極聰慧的人兒,暗地裡打聽周氏言談舉止、穿衣打扮,著意模仿,她又極溫柔,風情比周氏還好,李岑一見便如得了珍寶一般,過了一年,褚姨娘生了一女,又過一年生了一子,李岑便要將她扶正,但這褚姨娘畢竟是罪臣之女,族裡上下沒有不阻攔的,最後李岑聽了勸,娶了六品文官之女顧氏為妻。不過到底鍾愛褚妾,對顧氏總是淡淡的,顧氏進門後,反倒褚姨娘先添了一女,顧氏才生了個女兒,此後顧氏便再沒有孕了。”
梅書達道:“孝公也算得上寵妾滅妻。”
柯琿笑道:“孝公是個極有雅趣的人,顧氏也有些容色,不過性情木訥些,不討孝公歡心罷了。可極賢良,把孃家陪房的四個丫頭給了李岑做了通房,過不久當中有一人生了個男孩兒,抬了姨娘。只是那姨娘沒幾年就死了,顧氏就把那兒子放在自己身邊養著,疼如親生的一般,就是小李公子李榛。”
梅書達恍然道:“原來如此,怪道李榛在孝國府裡有如此大的氣派。”頓了頓道:“不知孝國公的幾位公子小姐都怎麼稱呼?”
柯琿道:“周氏生的長子喚作李松,次子李梧,出生沒多久便亡故了,三子李杉為褚姨娘所出;四子是李榛;還有最小的一個兒子,叫李榕,也是褚氏生的。”柯琿見梅書達聽得頻頻點頭,愈發滔滔不絕道:“孝國府嫡長女閨名春微,如今已嫁給莊王爺長子為妻;次女、三女皆是褚姨娘所生,分別喚作香微、秀微,前些時日次女也出閣,嫁給了京裡指揮僉事劉賓之子;四女為顧氏所出,喚作明微。”
梅書達道:“褚氏生了兩子兩女,一個姨娘能有此出,也是造化了。”
柯琿道:“只可惜命薄,一年前得了肺癆死了。因她生前極柔順平和,故人人誇讚,連周氏所出的孩兒也都跟她親近,孝國公更哭得跟淚人兒似的,捶胸頓足,要死喪葬殯一律按正妻之禮傳送,化銀子解心疼,聽說顧氏為此氣得病了一場,她孃家還來人鬧,族裡頭也有說三道四的,孝公一律不聽不問,最後到底還是顧氏忍氣吞聲罷了。”
梅書達暗道:“這才是了,孝國公獨愛妾,做正妻的豈有不惱不妒之理?真正所謂‘賢良’都是亂放狗屁,只怕這些年裡髒事兒不少,只是不足外人道也。這褚姨娘好高的手段,孝國公見過的美人還少了不成,連柯琿都說那顧氏亦是有些姿容的,可褚姨娘竟然到死都是孝公心尖兒上的人,正室倒像是個擺設,如此可見一斑了。這廂褚姨娘死了,顧氏又因喪葬之事心裡存了怨恨,只怕要秋後算賬,上次看見三姑娘躲在牆後頭哭,不知跟這有無干系。”想著感嘆一番。
又聽柯琿道:“如今孝國府裡還有三姑娘和四姑娘未嫁,聽說個個是絕色,連婆家都不曾許,不知誰有福能得了去。”說著對梅書達擠眉弄眼道:“不如你便跟孝國府攀這一門親,只要你點個頭,我立即出馬做這個媒,就算跑斷了腿,磨破了嘴,也定要給你保這一樁良緣。”
梅書達執起一冊書拍在柯琿腦袋上道:“你灌多黃湯了罷,滿嘴胡唚。”說著扯開話頭,只跟柯琿閒話家常,孝國府的事便再不提了。
又過了兩日,梅書達差人送請帖請李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