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也不理他,起身走到裡間,脫鞋上床,拉過被子矇頭蓋住。
反正他要留下我,我就走不掉,那麼索性安心住下,只等有了澹臺凜的訊息再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拉下我頭上的被子,坐在旁邊,輕輕嘆了口氣。
我躺在那裡沒動,微微側過眼來看著他。
昶晝脫了外袍,連那副輕甲亦扔在一邊。他在我身邊躺下來,拉了我一縷長髮,纏在自己手心裡,將頭埋到我肩窩裡,低低道:“再讓我抱一次吧。”
我沒說話,他已伸過手來,連我和被子一起抱住。
緊緊的。
像要嵌入自己身體一般。
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一樣。
孤獨而無助。
如同溺水者抱緊浮木。
但現在我卻已經明白,這個男人也許的確孤獨,卻絕不是無助的溺水者。
或者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夠真正站穩在這權力的頂峰。
我嗤笑了一聲,背過身去,閉上了眼。
獨木難支10
昨夜來回奔波,心裡又有事,本就沒有睡好。到現在一切置之度外,我反而平靜,躺在那裡,沒多久就真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到了下午。
昶晝已不在了,阿春坐在床前守著。
我看到她,有點意外,驚坐了起來,“阿春你怎麼過來了?他們放了你?”
阿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看我的目光卻很有幾分不同,很難形容那種複雜的感覺。
我本想問她怎麼了,但話還沒說出口,阿春已先問道:“公主現在打算怎麼樣?”
我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裝,向門口看了一眼。有兩名侍衛守在那裡。我皺了一下眉,道:“不知出不出得去?”
阿春道:“陛下走的時候,說公主若是醒了,就請公主自便。”
我一怔,抬起眼來看著阿春,“他真的這麼說?”
阿春點了點頭。
怪不得剛剛她會那樣看我。我想,或者她是覺得我是和昶晝達成了某種交易吧?
昶晝放了她,帶她過來這裡,那樣吩咐,我又這樣睡在這裡,想讓人不誤會也難。
不過我現在也懶得解釋什麼,拉起她便往外走去。“那我們還等什麼?自然是回府。”
那兩名侍衛果然沒有阻攔,只是說陛下命他們隨身保護我,便跟在我身後,一路跟回公主府。
公主府裡亦已經換了一批侍衛。
我不知昶晝是真的想讓這些人保護我,還是隻是為了監視我,順藤摸瓜把澹臺凜的餘黨一窩端了。於是回府之後,只是叫人來問過有沒有澹臺凜的訊息,知道沒有之後,便徑直回三秋閣睡覺。
阿春雖然一直跟著我,但表情一直很不自在。
我嘆了口氣,問:“你覺得我背叛了阿凜?”
阿春垂下眼道:“奴婢不敢。”
我笑了聲,“有什麼敢不敢的。今天這種情況,會這樣想也不奇怪吧?何況昶晝本來就是有意在誤導。”
阿春沒說話,我也懶得再提這件事,又道:“我的袖箭被宮裡的侍衛拿去了,你幫我找把匕首來。”
阿春皺了一下眉,“公主要匕首是……”
“防身啊。再不濟,也可以自裁吧。”我笑了聲,躺到床上,閉了眼輕輕道,“雖然說死了就是死了,什麼也不知道了,但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和阿凜葬在一起,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阿春依然沒說什麼,伸手幫我放下紗帳,然後輕輕退了出去。
其實我這時已經睡不著,只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早知有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