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看過來。
目光並不凌利,唇角的笑容亦很平和,卻自有一種威嚴穩重之勢,令人不敢妄動。
我想,這個或者就是王者之氣。
與昶晝不一樣,若說昶晝是條嶄露頭角張牙舞爪的稚蛟,這就是條翱翔九天鋒芒內斂的蟠龍。
我看著他,目光交會間不由得絞緊了自己的手指。
若是澹臺凜不能及時趕來,這個人,便會是我的夫君。
行宮夜遇1
那天晚上我們下塌在晏城的行宮。
一路上自有大燁的禮官內侍安排引導,三皇子親自領著親兵隨行護衛。
所幸兩國的語言區別不大,小部分詞語發言不同之外,基本也能聽懂。
一天下來平安無事。
但是我初到大燁,自然不比在南浣時,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各種繁複的禮節儀式,之後的晚宴,我都只能小心翼翼謹言慎行,生怕一個行差踏錯就給自己惹一輩子禍,結果反而比旅途上更辛苦。
好不容易捱到回了房間,我長長吁了口氣,迫不及待地讓茉莉和雲娘幫我把身上那套厚重的行頭脫下來,一面抱怨道:“真是遭罪,重死了,壓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雲娘笑了笑,道:“這還不是正式行禮的吉服呢。這就受不了,到那天可怎麼辦?”
我聳聳肩,能不能有那天還不知道呢。
行宮的浴池是用漢白玉砌的,不知從哪裡引來的天然溫泉水,從四角白玉龍首注入池中。水面氤氳著一層熱氣,如煙霧繚繞。
我說要沐浴,他們便將我帶來這裡。
我站在池邊,不由驚得乍舌。這大燁皇室,真是懂得享受。
我遣退了眾侍女,脫了衣服,下到池中。在水中舒展了自己的身體,只覺得溫熱的泉水如絲一般裹上來,沁潤著每一寸肌膚,舒服得令人嘆息。
我靠在池邊,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甚至有種寧願在這裡沉睡不起的念頭。
令我回過神來的是茉莉在外面說話的聲音。
我皺了一下眉,側耳細聽,卻只聽到她驚叫道:“殿下,你不能——”只說得半句,便沒了下文。
我不由得站起來,伸手就將剛剛取下來放在一邊的袖箭握在手中。
我這邊才一拿好袖箭,那邊的人已推了門進來。
進門是一道屏風,從我這裡,只能看到一個高高的男人身影。我用袖箭對準那邊,喝問:“什麼人?”
行宮夜遇2
那個人沒有回話,緩緩繞過屏風,向這邊走過來。
是軒轅槿。
他繞過來之後,便站在那裡,沒再動,也沒說話。
我站在池中,手中袖箭對準他的咽喉,也沒說話。
一時靜默,滿室唯餘溫泉水從白玉龍口流出的聲音。
先前一直隔得遠,又不停有各種儀式應酬,我也正是到了這時,才有機會細細打量這人。
他這時也已換了常服,一身紫色長袍,一點裝飾也無,卻更襯得他身材挺撥,風神俊朗。他此刻也正在打量我,唇邊含著一抹淡淡笑容,平靜而溫和。
而讓我稍有些意外的是他手裡竟然端著一個托盤,裡面是一個酒壺,兩個酒杯。
結果還是他先開口打破了這種寂靜。他輕輕笑著,喚了我:“頤真公主。”
於是我也笑了笑,道:“三皇子殿下。”
他無視我手中的袖箭,在池邊坐下來,開始往杯子裡倒酒,一邊道:“公主的反應真是讓本王有些意外。”
我依然站在那裡,用袖箭對著他,“什麼?”
軒轅槿將一杯酒放在我面前的池沿上,自己端起另一杯來,喝了一口才緩緩道:“一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