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了!”
又吩咐其餘人道:“把吃飯家伙都帶上,在後頭跟著,走了!”
……
外城,趙明枝只比李訓落後半個馬身,很快跑了二三里地。
等到人流變少之後,李訓卻並不快馬前行,而是在路旁尋間茶肆停了下來,將馬綁好,招呼趙明枝進屋中坐下。
他把行李放在一旁條凳上,叫了小二過來點一盆羊湯,又要兩斤烙餅,本還要點小菜,畢竟路邊小肆,東西不多,最後只端上一碟子花生米同醃菜。
等羊湯同烙餅上的當口,李訓隨口問道:“早間吃了什麼?”
趙明枝奔波一早,雖已十分疲累,卻也做好趕路準備,不想此刻還能稍作歇息,一落座,便有些昏昏欲睡,突然聽得這樣一句,竟被問倒。
見得李訓被抓後,她當即脫身許家,另又做後續打算,從頭到腳都在計算時辰,實在不記得什麼早飯。
而李訓見了趙明枝表情,便道:“來不及吃麼?”
趙明枝慢慢回想,總算道:“好似吃了……等人的時候,在衙門對面的茶樓裡吃的點心。”
提及這個,她腦子裡忽然記起一樁事情,從袖子裡尋了一番,掏出一小包帕子裝的東西來,放在桌上,道:“正好留了些,本以為二哥當真進了大牢,還想著我要是能跟著平安鏢號一同進去,正好偷偷給你填個肚子,只怕獄中難過,無人照顧,要空餓著。”
說完,把那一個小包開啟。
茶樓裡的糕點本就做得精細些,經這一路折騰,此刻早已東塌西倒,不成樣子。
趙明枝正要送到李訓手邊,見得當中糊塗模樣,只得罷手,自嘲一笑,道:“一時把它忘了個乾淨,估計不能吃了。”
而李訓看那糕點一眼,卻是道:“菜還未上,正好餓了,拿來我嚐嚐。”
一面說,一面伸出手去。
這茶樓桌子是為方桌,趙明枝同他各佔相鄰一邊,聽得發話,倒也沒有多想,把面前東西輕輕推了過去。
一接一送之間,兩人各自手指在桌上短暫一觸。
趙明枝指尖冰涼,所觸卻溫熱,瞥眼一看,見自己指尖正碰到身旁人指腹。
她下意識抬起頭,同李訓眼神撞上。
木桌不過方寸大小,自然捱得緊。
趙明枝早知面前這李二哥相貌生得甚好,也看驚過一回,但此刻離得實在太近,正正對上那一雙湛亮眼眸,又有極為好看五官,竟是又一時入迷。
原本朝夕相對幾日,她自覺已經有些習慣,只今次那李訓看過來時把原本鋒芒盡數收斂,反倒另有一種睥睨從容神態,招人得很。
趙明枝片刻回神,回以一笑,問道:“味道如何?”
李訓先用筷子去搛,因夾不動,反而落下不少碎屑,便拿起桌面茶水把雙手仔細洗淨,用手拈了一塊,慢慢吃了,方才同趙明枝點頭道:“不錯。”
才吃兩塊,他就那帕子四角包起,放在一旁,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也放在桌上,道:“我先前同明奉討的,你收起來罷。”
小包比成年男子拳頭還大,外頭是灰粽粗布,無論形狀、顏色,都叫趙明枝看得十分眼生。
她不免詫異問道:“這是什麼?”
一面說,一面接了過來,才將外層粗布開啟,當中卻又還裹一層靛青布帛,再其中東西就十分眼熟——正是她早間送出的那隻香囊。
“這……”她一時愣住,問道,“二哥,這不是我給平安鏢號的……”
李訓頷首道:“點一點。”
因見這茶鋪中並無旁人,便是主人也正在後頭燒湯,而屋外並不見半個行人,只有馬匹嚼草聲,鼻息聲,趙明枝索性拉開香囊束帶,將那其往桌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