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眼下走法,我們還有幾日行程?”
李訓道:“跑得快些,明晚就能到京兆府中。”
趙明枝心中先是大定,復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倒是那衛承彥插嘴道:“早前便叫你先在城中住一陣子,不要著急去那長陵縣——你不是說多年沒怎麼同那主簿親戚通訊了,還不知對面的是人是鬼,好歹查一查底細。”
趙明枝正要說話,李訓已是替她答道:“她不去長陵縣,同我們一道走,屆時先在外城待兩日。”
衛承彥愣了一下,問道:“不進內城麼?”
李訓道:“把宅子稍微收拾出個模樣,人才好進去住。”
又道:“暫且先住外城,北門那處鏢局邊上不是置有別院麼?同我們離得也近,你另安排幾個人過去聽從分派,再把木香也喊過去,有個女子跟著,白日裡辦事出門也方便些。”
衛承彥十分吃驚,瞪大了眼睛看趙明枝,又轉回頭問道:“趙姑娘不同我們住一處麼?”
李訓搖頭道:“趕路時不過權宜之計,眼下既是進城了,府裡又無旁人,只我們三個,孤男寡女的,怎好單獨住在一處。”
又道:“況且你我離開這許久,攢了不知多少事,自然先打點清楚再回城。”
衛承彥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只他眼珠子一轉,很快又打起精神,先觀察李訓幾眼,才試探著道:“二哥手頭事情要緊,我那些事,卻未必著急,眼下小趙頭一回來京兆府,人生地不熟的,二哥無空,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好生帶一帶她,也幫著打點打點,二哥,你怎樣說法?”
趙明枝本在一旁坐著,聽得“小趙”二字,半晌才反應過來,頓覺被如此一個稱呼架在頭上,自己也跟著一般濃眉大眼起來。
李訓卻是問道:“你自走開,事情誰人來做?”
“那些個雜務,旁人做不就行了?”
“旁人做了,你領銀錢?”李訓挑眉問。
“自然是誰人做,誰人領!”衛承彥信誓旦旦道,“有吃有喝就行,男子漢大丈夫,怎好一心鑽進錢眼裡!”
李訓便問:“既不要錢,你那馬還要不要了?”
衛承彥當即一愣。
他捧著那大羊肉湯盆,本來問了一圈,見趙、李二人俱都不要再吃,歡歡喜喜準備收尾的,此刻聽得這話,只覺面前哪怕擺一鍋龍肝鳳髓都不香了,更何況區區羊湯。
然則思來想去,仍覺可惜,暗想:對我手狠的是二哥,湯又沒有錯。
於是到底咕嘟幾口把那湯喝了,砸吧兩下嘴巴,一時嘆氣道:“做人怎的這樣難,不如做馬,撒丫子跑就是……”
趙明枝聽得好笑,問道:“也不曉得衛三哥手裡什麼事?若真是雜務,又無什麼隱秘之處,不如簡單說來,也許我也能幫著搭一把手?”
衛承彥卻是難得鄭重搖頭,道:“雖只是些瑣碎事,真叫二哥曉得我又躲懶,還不知道要怎麼罰,下手得厲害,說不得我將來買馬的銀錢都沒了!”
然而他一面說,又一面轉頭,避開李訓,衝著趙明枝眨了眨眼,才道:“罷了,二哥不給我來陪你,等明晚到了外城,我安排幾個好的人來給你使。”
又道:“我此處事情簡單,二哥那裡卻早堆積如山,怕是一時半會脫不開身,你不要同他計較,有什麼事,只遣人來同我說也是一般便宜!”
他自以為隱秘,卻不曉得自家所為早被李訓看在眼裡,只不點破。
而趙明枝見他動作,猶豫看向李訓,見對方向自己頷首,方才不再多言。
三人吃飽喝足,又收拾上路。
到了京兆府,雖是風雪未歇,道旁積雪極厚,但官道多有人維護,雪也清得勤快,兼之客商、行人甚多,早把那雪壓得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