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1/4,我們在戰俘營裡什麼苦沒吃過,捱打和捱餓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每天強體力的勞動,開山,修路,還曾經被送到最寒冷的西伯利亞煤礦,每天在地下400米的地方勞動。
那裡離中國的滿洲里大約有500公里,冬季最低溫度能達到零下40度!或許這對那些習慣寒冷的蘇聯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但是對我們來說,那裡就象是地獄一樣令人無法忍受!我們這一批去的時候戰俘共有2500人,可回來的時候卻只剩下了760個!
但是,恰恰就是這段象噩夢一樣的經歷使我,或者說使路易、使赫曼、使很多象我一樣的老兵在回憶戰爭的時候心態變得無比平和,現在我最想感謝的人就是阿登納,如果沒有他,可能我現在還待在那裡,受著無窮無盡的精神和身體上的折磨,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他,我的一生會是個什麼樣子!
今天,我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上帝給予我的恩賜了,比起那些死在蘇聯的同伴來說,我何其幸運,現在我除了想找到我的家人,與他們團聚外,其他什麼都不去想了!”呂貝克中校接過赫曼的話,無比感慨的說道,眼神顯得格外清亮和堅定。
我真的沒有想到,與沃爾特的戰俘生涯相比,他們幾個人在蘇聯的日子是那麼的艱苦,他們這十年來,真的是在過非人的生活啊!原本我以為沃爾特有時不經意間提起的美國人給他們“開小灶”已經是違反國際戰俘公約了,可現在我才知道,與那些美國人相比,蘇聯人是最不遵守人道主義原則的戰勝國了!
聽完他們講述的這些事情,我早已不再埋怨赫曼,甚至心裡更是生出對他的無限同情,望著我們面前的這三個遭遇各異,但卻同樣遭受無數苦難的男人,我不由得抓緊了沃爾特的手,心懷感恩地深深地望著他。
沃爾特似乎從我眼睛裡讀出了我心裡所想的東西,輕輕地在我臉上吻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對正兀自沉浸在各自情緒中的三人郎聲道:“好了,我的朋友們,那些苦難的日子都過去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從明天開始,把過去的那些不開心的,可怕的事情統統忘記,開始新的生活!”
我也站起身來,對赫曼道:“赫曼,你什麼時候想好面對維羅尼卡了,就告訴我,我陪你一起去見她!我想她那麼善良,一定會體諒你的苦衷,一定會原諒你的!”
赫曼抬起頭來無助地看著我,良久才終於緩緩點了點頭。望著赫曼,我不由得想到:維羅尼卡,你的冬天過去了,或許你的這個遲到了十多年的春天終於要來啊!
步步高
按照早在1949年聯邦德國成立時定下的退伍軍人享受的各種政策,布維醫生他們三人必須也在規定的期限內回到各自的老家去重新登記註冊自己的戶口,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國家給予他們的各種福利待遇,所以在我們這裡住了沒多久,他們就都陸續返回了家鄉。
布維醫生的家鄉在斯圖加特,與其他兩個人的家鄉相比,是離慕尼黑最近的城市,所以他走的也是最晚。臨走前的那些日子裡,他在沃爾特的幫助下去了慕尼黑各大報社登了尋人啟示,還特意去了一次波蘭,在華沙當地最大的報社裡刊登尋人啟示,與在慕尼黑登報時不同,他還專門附上了妻子的照片。
當時報社裡的人聽到布維醫生的故事,縱然剛開始的時候,對他們這兩個從德國來的人並沒抱以多少熱情,但到後來也都被布維醫生的執著所打動,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悽美的愛情故事,所以免費替他登了報紙。
只是他們感動之餘,也都說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想要找到人的希望很渺茫。不過,布維醫生似乎並不在意,意志也很堅決。對他而言,哪怕是一點點的線索,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他妻子的墳墓,他也想找到她!所以,那些日子裡,理解他想法的沃爾特更是隻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