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中,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乃我心腹。”忽報種輯、吳碩來訪。董承喜曰:“此天助我也。”遂教子服暫避屏後,董承出迎。
二人至書齋落座。種輯曰:“許田射獵,公懷恨否?”董承曰:“雖懷恨,能奈何?”吳碩曰:“碩欲殺此賊,恨無助我者。”王子服忽於屏後出曰:“你二人慾殺曹公,我當出首,國舅為證。”種輯大怒喝曰:“忠臣怕死乎?我等雖死,仍為漢臣,強你阿諛國賊!”董承笑曰:“此戲言耳,我與子服正為此事,欲見二公。”遂出衣帶詔。二人看畢,淚灑不止,先後書名“忠義狀”。子服又請來吳子蘭。於是,眾人於後堂會飲。
家人來報:“西涼前將軍馬騰拜訪。”董承曰:“偶感微恙,不能接見。”門吏回告。馬騰大怒曰:“昨日東華門外,親見他錦衣玉帶而出,何故推病拒我?騰非無事而來也。”門吏復報,言騰大怒。董承乃起身接見。
馬騰面鼻雄異,氣豪性爽,入堂直言曰:“騰,入朝覲見將還,特來拜辭,何故拒耶?”董承曰:“染疾失迎,罪甚。”馬騰曰:“面帶春色,未見病容。”董承無言以對。馬騰拂袖而起,嗟嘆下階曰:“皆非救國之臣。”國舅挽留問曰:“公嘆何人?”馬騰曰:“許田射獵,我尚義憤填膺,公乃國戚,卻沉醉杯盞,不思討賊,豈是救國之臣哉?”董承曰:“耳目眾多,公且小聲。”馬騰曰:“貪生怕死之輩,不足與論大事。”言畢欲去。董承曰:“公且留步。”乃引騰至書齋,出天子衣帶詔。馬騰觀密詔,毛髮倒豎七竅生煙,謂董承曰:“公若舉事,騰起西涼兵響應!”董承出忠義狀,馬騰書名。董承遂引騰與諸公相見。馬騰曰:“數以十為滿,若得忠義十人,大事成矣。”董承曰:“忠義之士,豈可多得,若所與非人,則受其害。”馬騰曰:“何不與劉皇叔共議?”董承曰:“劉備雖為皇叔,今正依附曹操,安肯圖之。”馬騰曰:“日前,圍場之中,操賊迎受眾賀,雲長提刀欲殺曹操,玄德以目止之。非其不願殺操,乃恐力不濟也,公試一求,其必應允。”
當晚,董承步行至玄德宅前,門吏通報。玄德迎至廳堂,分賓主落座,關、張侍立兩側。玄德曰:“國舅夜來,必有要事。”董承曰:“白天乘馬相訪,恐操生疑。”玄德以酒相待。董承曰:“許田射獵,雲長欲殺曹操,將軍為何止之?”玄德驚曰:“公何以知耶?”董承曰:“眾皆不見,唯承見之。”玄德曰:“雲長見操僭越,一時怒耳。”董承嘆曰:“漢廷臣子,若盡如雲長,何憂國不太平。”玄德曰:“曹丞相治國,文武兼備,何憂不太平乎?”董承變色曰:“公為皇叔,故剖肝瀝膽相告,公何詐耶?”玄德曰:“恐國舅有詐,相試耳。”於是,董承出衣帶詔。玄德觀血詔,不勝悲憤。董承又出忠義狀,玄德見其上已有六人,遂取筆落墨。玄德曰:“將軍奉詔討賊,備,甘效犬馬。”董承曰:“再請三人,聚足十義,共圖國賊。”至三更,別去。
曹操多疑。玄德為自保,乃於住宅後院種菜,以為韜光養晦之計。關、張二人曰:“兄長不留心天下大事,而務小農之勞,何也?”玄德曰:“此非二位賢弟可知也。”兩人遂不復言。一日,關、張不在,玄德正於後院澆菜,許褚、張遼引數十人直入院中曰:“丞相有命,請將軍立行。”玄德驚問何事。許褚曰:“不知,只教我等來請。”
玄德隨二人至相府見操。曹操曰:“玄德,乾的好大事。”唬得玄德面如土色。曹操笑曰:“玄德學圃易乎?”玄德提心方落,答曰:“聊作消遣耳。”曹操執玄德手,徐步小徑而入後園。操曰:“方才,見枝頭梅子青青,忽想起去年徵張繡時,途中缺水,將士皆渴,我心生一計,以鞭虛指曰:‘前有梅林。’軍士聞之,口皆生津,焦渴頓解。今見青梅,不可不賞,恰煮酒正熟,故請玄德小亭一會。”玄德稱謝。二人步入小亭,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