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裘恪的特意安排,御衷儀一類行事詭譎的人,不會比一個幾代元老裘恪更為人臣。”憐兒鬆開了攙扶曲降陰的手,不過曲降陰的話,她的確記在了心裡。
“裘大人。”劉憐兒正襟立於酒肆前面,一貫地負手而行,不似他人眼中的“絕色”。
“臣在。”裘恪將俯身之禮隱藏在暗處,才忙著從視線暗處出得身來。“公主殿下,裡面請!”
裘恪在憐兒耳邊低語,直到她擺手示意。憐兒明瞭地隨著裘恪的指示,一步一步走向酒肆。憐兒身著小內服,耽擱時間也足夠久遠。
幽靜的偏僻小道,清雅而恬淡的寧靜生活。小道上佈滿了盛開的鮮花,廊道上鋪滿了紅絨毯,似乎就是為了迎接客人而佈置的。
佈置不下於普通的將領居所,節樸而清淨。就連裘恪連連不斷的可親笑容,憐兒看著更是猶如心中點墨。御衷儀,在能臣之中,已是不可多得。
“公主殿下,公子就在裡面。”裘恪片葉不沾身,指了指裡間。
顯然這御衷儀在京師逗留夠久,若不是一身美名在外,閒散了他隱士的心。以能臣們的訴說情形,憐兒很難想象御衷儀會是怎樣的記仇心理。
裘恪是幾代元老,朝中忠臣。御衷儀前來,他該是萬沒有準備。一個聽信詡帝言論便尊之為公子的裘恪,況且都把御衷儀交到自己手中……
那麼多變化著的不同畫像,憐兒想著去說些什麼,應該可以是後話。
“裘大人。”曲降陰看著憐兒伸手去推門把,又制止了。
“公主殿下!”裘恪退了幾步,俯身作揖。“公子安然在京師境內,行蹤還未被他人發現過。公子他……謹守言行。”
“裘大人,本宮外出,可還有人知曉?”憐兒終是左右難定,裘恪不曾過多涉及宮中的事。他的言說之中,又有了舉薦御衷儀之意。“若是這御衷儀真如大人之言,那也左右不了多少么蛾子。”
若是不問清楚,憐兒恐怕是心有不安。詡帝的寵臣,憐兒的確不能過多摩擦。
“公主殿下,臣不曾相告於外人!”裘恪的頭低得更低了,他說得誠懇。
“裘大人辛苦了。不過事後,本宮想直接回到宮廷。至於其他的,大人平常處事就好。”憐兒感覺有些乏力,裘恪的話,並不待看好憐兒。
“臣聽從。”裘恪再退,把身後的位置讓給了曲降陰。
“那就好。”憐兒手上用了用力,她揮退了幾斤重的木門。
御衷儀在京師逗留這般長久,那些悔婚之說,憐兒想以詡帝對自己的疼愛,還到不了太多人的耳中。
一層又一層的白色帳幔,臨水而建的閣樓,頗有風情雅緻。忽聞一聲又一聲琴聲,是開始之作。
“這……”降陰欲言又止。
“嗯哼。”若不是房內獨特的麝香味,彰顯著活人的男子氣息……
“是誰?誰在說話?”降陰出聲,多帶有提醒。
那一聲聲琴音,憐兒會以為是酒樓暗格的人故意而為。琴音濃烈,有不消停之意,憐兒在緩急之處,出聲打斷了。“宮中貴人相見,公子何在?”
尋尋覓覓之處,一陣煙霧嫋嫋,湖光水色瀰漫。尋著聲音所在,琴聲戛然而止。“賈釋!”
御衷儀從帷幕處下令,周身一片薄紗處有劍出鞘的聲音。憐兒並不為之所動,不過身邊的曲降陰並不懂功力和內力。
陡然幾劍而下,帳幔翩翩落地。本該無人看得出劍,何況聞得劍聲,偏偏憐兒看到了。那名名叫賈釋的男子,用的是暗衛的方式,將自己是一個暗人展現在憐兒面前。
帳幔尾端,就是燃著的薰香處。目光隨著帳幔落地處而去,一名黑衣男子跟從在……
一身月白色的中衣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