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殿之後,憐兒頻頻嘆息。原本只是想向允諾借用幾個西夷要人,可以在宮內隨時調動,周旋在法事執事者之間。可與裘恪一聚,憐兒才發現裘恪並未對西夷一族進諫一言。就算他被家臣說成居心叵測之人,她都想要用他。
西夷是酷寒之地,這一族多為豪強地主所欺凌。然而在皇長子病體緊要關頭,能想到的人之中,只有西夷允諾與執事者走得近。“允諾時常周旋其中,應付自如。若能借用法事執事者的權威,一切就好辦了。”
夜幕降臨,曲降陰備好了晚餐,然而憐兒竟是一口難以下嚥。這個宮廷,她再熟悉不過了。
“退了吧。”憐兒看著滿桌的佳餚,對著一宮殿的侍女下著命令。
“是。”
於是,端盆子的端盆子,拿碗筷的拿碗筷,退湯匙的退湯匙。憐兒獨自倚著宮殿門口,背靠著面對漫天的月色撩人。降陰也走出了裡間,她靜靜地跟在憐兒身後。
星空真的很美,星星點點,就像是白夜之下,點綴著的光點,形似看不清顏色的桃花。
“公主殿下,您去哪兒?”降陰有些焦急,從酒肆回來,她都沒有進食。
“本宮出去走走。”憐兒不顧其它,很多事情在一起,心境淡得可怖。
“公主殿下!”降陰追出了幾步,她端正地來到劉憐兒的身側。“憐兒公主,降陰陪著您,可好?”
憐兒止住了腳步,她低頭,能夠看到曲降陰粉撲撲的臉頰,大好的年華。“本宮一個人就可以了,只是走走。”
憐兒將手心相握,放在腹部。在皇宮之中,有止不住的暖意。
“這……”降陰欲追,又想到憐兒的無意,復又止住了。
她要去的地方,一路之上,無人敢阻攔。許久不見他人追隨,憐兒才放下了宮廷的禮節。她猶如一具行屍走肉,不住擺動的芙蓉袖口,才讓人覺得有一絲生氣。
“好詭異的時節。”登上宮廷之中的烽火臺,並非難事。在皇宮之中,憐兒甚至不需要皇令。烽火臺的高處,除了能捕捉到關外的氣息,她能一攬京師內的風光。“西夷,會叛變嗎?”
這個時辰,京師內燈籠遍佈。遠處的百姓,渺小地一簇簇,還能眺望到不少的繁華景象。可憐兒觸手之處的地域,只是一片桃林。
“一切真像是夢幻。”她清楚地知道桃林的深處,是一個深潭佈置的舞臺。為了一個西夷勇士,她設計了一場精美絕倫的舞臺,讓一個叫允諾的男子終生難忘。
明明是烽火臺之處,烽火硝煙的地方,可憐兒偏偏沉溺於一片桃林之中。
“這無端的猜疑,憐兒又該怎麼辦?”她的手心之處,是從宮外就沒有遠離的令牌。標誌著公主的圖騰,是詡帝親制的。“如若憐兒不是一宮之主……也許,裘恪是對的。”
“一個幾代元老的用心,為何偏偏會那麼地窒息?允諾,只是一個西夷要人……”
烽火臺上,憐兒安座在主位上。一身的出水芙蓉,卻在這烽火狼煙的禁戒處。憐兒二十年華不到,端坐主位,更是恐怖得詭異。
詡帝的宮殿處,燈火通明,夜夜笙歌。
執手處,是準備好的酒水,配了一些下酒乾果子。這個時候,是誰?憐兒從一桌子酒菜上回身冥想。猛地,她的腦海中有意象,那是一塊絲巾。
抿了抿唇口的乾澀,隨手般地輕鬆,憐兒執手之處,握緊了那塊絲巾。降陰的絲巾,綢緞般柔順,尾處有她潦草的落款刺繡。
果然,她在絲巾一角,看到了她的落款刺繡。“降陰,你來多時了?”
眼光順著銅製品的虎符處,看到的是受了驚的曲降陰。她娓娓前來,從階梯下的青石苔處拜見。“比公主早了一刻鐘。公主殿下從宮外回來,就久未進食。降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