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蘭笑笑:“我和麗華還有點事,有機會再聊!”說著,輕拍了一下黎麗華的後背,繼續往樓梯上走去。
“等下到我那裡坐哈,行政科!”錢西來站樓梯腳朝她背影說道。
張馨蘭邊上樓邊應聲:“好的。”
“這個錢西來什麼時候到醫院行政科工作了?”張馨蘭問。
黎麗華說:“是年初還是去年底,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來接替不久前調走的行政科長農力夫的吧!”
“他原先是一中的校醫兼生理衛生課的,在西化勞動農場有過短暫的接觸。”
“哦,也算是難友了。”黎麗華說,“到了,進來吧!”
張馨蘭瞥了一眼門口掛著的牌子是“婦產科(三)”,進了科室房間,卻沒見有護士、醫生。
黎麗華看出張馨蘭的眼神,說:“隔壁兩間是診療室,這間是留觀室,沒病人自然清靜。”黎麗華從醫櫃中拿出一小卷藥棉給張馨蘭,“把褲腿上濺著的汙泥擦一擦,等下我們找個地方吃飯。”
張馨蘭接過藥棉就著水槽水龍頭擦拭著褲子,說道:“還要先去車站買張明天的車票呢!”
黎麗華說:“我陪你去車站。你這一走,以後想見面也就難嘍!”
“你也爭取調往西州哈。”張馨蘭道,“想不想?我可問你!”
黎麗華笑道:“你人還在海川,就關心起別人了,口氣不小!”
張馨蘭認真說道:“真的呢!何況你又不是什麼‘別人’!我回去就幫你說,看你信不信!”
“我幹嘛不信?是擔心給你添麻煩!”黎麗華道,“再說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摘帽’!人家會要一個戴著‘帽子’的醫生嗎?這些都是現實的東西。你冒然去找關係,不是擺著給人家出難題麼?”
“我也沒‘摘帽’呀!關鍵還是看單位要不要,這事你就別多慮了!”張馨蘭扔了藥棉洗著手,“西州總比海川強吧,終究是地區所在地!”
“行啊,看你信心滿滿的,你看著辦就是!不過,我可有話在前,就是不為難,不勉強!”黎麗華說,“到時講這個麻煩那個不容易,還說花了多少錢,這些話我一概不聽!我現在就領一個光禿禿的本級工資,額外的什麼都沒有!”
“呵,你還有本級工資可拿,我還一直在領代課老師的三十三塊錢呢!不過,看這趨勢,我估摸著遲早也要排到咱們了!”張馨蘭說道。
黎麗華說去年她還屬於“單位監督,改造教育”物件,不過是科室裡拿手的醫生實在是青黃不接,才逐漸同意讓她坐診進產房。張馨蘭知道,按眼前的情況,縣醫院婦產科是少不了黎麗華的,或許這也是當初不敢把她送到西化勞動學校的主要原因,讓她留在縣幹校隔離學習,醫院如有急事總還來得及趕上。想到這裡,張馨蘭既替她感到欣慰,同時又替她感到一些的擔憂,萬一這裡不放她走呢?
“你怎麼啦?”黎麗華看著一時沉思不語的張馨蘭問道,“沒什麼落下的吧!”
張馨蘭笑笑:“船還沒到橋頭呢!”又道:“沒東西落下,只有些發黴的舊物留在了學校宿舍,權當回憶罷!”
“沒有就好!”黎麗華換下白大褂,“我到隔壁打聲招呼!”
兩人下樓,卻見錢西來仍在門診大廳,看見她倆,笑著走近說:“提著箱子吃力,去哪,我來提吧!”
“不用,謝謝!”張馨蘭謝絕了。
“有空來坐啊!路面溼滑,張老師慢走!”錢西來跟在她們身後到門診樓門口,揮手說道。
“好,再見!”張馨蘭挽著黎麗華的胳膊,腳不停步,隨口應道。
“看來,他對你還是蠻熱情的。”黎麗華說。
張馨蘭道:“他就那樣,接觸過了,你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