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錢芳晴啜泣地說道。
“好了,別哭了,好好的哭什麼嘛!爸爸有事,自己玩去!”支開了女兒,錢西來回到飯桌坐下喝口水說:“在西州頭尾將近四年,沒有顧得上照看小的,要補補嬌氣呢。”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句:“錢老師在家嗎?”
桌上不知是誰快速地“噓”了一聲。另一位壓低聲音道:“是劉友輝!”
不等錢西來迎出門去,錢芳晴就帶著劉友輝從門口進來了。錢芳晴歡快地說道:“這位伯伯說要找爸爸,我告訴他說我爸在呢!我就帶他進來了。”
“你家小姑娘很聰明吶!”劉友輝說,“我也是從革委會回來,路過這裡就想進來看看你,沒想到大家都在!”
“謝謝!快請坐!”錢西來熱情招呼道。
“劉主任好。”“劉書記好!”飯桌前坐著的眾人幾乎是一起站起來招呼問好。
“好!好!”劉友輝一一回道。
“花生和葵花籽也吃了,水也喝了,老客該讓新客嘍!”
“主任你坐,我們先走了。”
“老錢,抽空來家裡坐啊!”
“好,好。再聊,再聊!”錢西來送眾人至門口返身進來,見劉友輝站在飯桌一旁很認真地看著板壁上的大紅花和錢芳麗“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獎狀,便將一片狼藉的桌面快速地清理出一邊來,用抹布擦過,拿過一隻乾淨的茶杯,從抽屜裡拿出茶葉罐子,給劉友輝書記泡上一杯綠茶。又順手將桌上的“五一”香菸收起放入口袋,再從櫃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包“上游”香菸,撕開口子抽出一支遞給劉友輝。
劉友輝接過香菸放桌上,他人一坐下便端起冒著熱氣的茶杯微微地呷了一口,說:“真香!半天沒喝一口水,這個茶香一聞,就滿口生津了!”
“還有些燙。”錢西來說著也在一旁坐下,拿起火柴要給劉友輝點上。他擺了擺手,說現在不抽。
“大女兒下鄉還適應嗎?”劉友輝揚起眉毛問道,“我家兩個都在農村務農,老大是頭批去的。”
錢西來知道劉友輝是一兒一女,他說的老大是兒子,二十好幾,估計都快要三十了吧。但,錢西來沒有接茬,心裡一直在揣摩著他登門“看望”的真實意圖,有那麼一些期待著他說出自己內心深處所希望的話,能給自己透露一絲的好訊息,哪怕是一丁點的暗示。
“形勢變化很快,各省陸續恢復了高考,估計明年會是全國統一高考招生了,年輕人憑本事吃飯的日子來咯!”劉友輝端杯呷了一口茶,“唔,東來呢,他不在嗎?”
錢西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眼前這個既熟悉又略顯陌生的老領導,心裡嘀咕著他到底要玩什麼“鬼花樣”。錢西來面帶生硬的微笑應道:“我們早就分了家,他住隔壁。”
“噢,他還好吧?下午歡迎結束後,看到祝建軍書記的車子好像也剛從外地回來。他也看到我,招呼我去他辦公室,沒想到好幾位局長都在。他見你哥錢東來不在還主動問起呢。”劉友輝若無其事地說道,“書記跟我講的就是一句‘學校要抓起教學質量’的話。”說著,看了一下手錶,“你看,一坐下來就把事情給忘了!我還有事在身,抽空再聊!”說罷便起身朝門口走去。
在門口目送劉友輝直到沒了身影,錢西來回到堂屋,見飯桌上還滿是花生和葵花籽殼及茶杯和水漬,桌下的凳頭也是一片雜亂,他朝母親房間喊道:“媽,客人走了!”好一會兒沒有動靜,他走進母親房間不見她身影,才知道母親並不在自己家中。
錢西來一邊收拾著飯桌一邊在回味著劉友輝說的話。他一下子放下手裡的抹布,從後門走到東來家,見母親帶著芳晴和七歲的志軍在堂屋說著笑,嫂子夏荷在灶臺前忙碌。“媽,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