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些什麼了,一片茫然,他也從沒對誰表過白,也從沒有誰對他說過喜歡,他毫無經驗,一般來說,表白之後就互為男女朋友,可是,說起來,成為男女朋友之後,究竟有什麼不同呢?以後應該做些什麼呢?
何亦此刻才深感自己這方面知識的空缺,又或者是思緒仍未回到正軌,腦海之中只覺著全是星星和泡泡,裡面反反覆覆都只能看見她的身影。
漫無目的的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後,他才重新看向繪梨衣,然後緩緩問道:
“呃,風有些大起來了,我們,先回去吧?”
見繪梨衣點了點頭,何亦便開始往回飛去。
不一會兒,目所能及處,已然可見那座燈塔,依舊坐落在斷崖邊上,在潮聲的盡頭,孤獨的守望著。
而這時,身側卻再次傳來了繪梨衣的聲音,只聽見她細聲的問道:
“那,行為藝術家先生,還是我的男朋友嗎?”
因為“喜歡”,是比永遠更久更久的東西。
她看著行為藝術家先生的耳朵變得好紅,是比柑橘還要深的顏色,然後抬起手來,想要觸控,可也好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
玩偶店的老闆說,男朋友是獨一無二的人,是可以在一起盡情說話,盡情牽手,盡情玩遊戲的人,可以做好多沒做過的事,去好多沒去過的地方,還可以有“永遠”的時間,
那該是多麼珍貴的寶藏
那,一定是行為藝術家先生吧?......
一起去了好多沒見過的地方,看了好多沒看過的東西,做了好多沒做過的事,而且,因為“喜歡”,還有無數個永遠的時間
小皮包外,赤紅色的風車,仍在悠悠的轉著。
可是......萬一行為藝術家先生不喜歡當男朋友呢?
繪梨衣的手,還是緩緩收了回去。
而這時,何亦卻停了下來,兩人站在半空之中,郵輪汽笛轟鳴著,即將消失在海岸線。
他轉過身來,撓了撓腦袋,彆扭的微側著頭,頓了片刻,然後認真說道:
“是啊,從剛才開始,我就是繪梨衣男朋友,繪梨衣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無數個永遠的時間
此時,燈塔的光正好打向這邊,伴隨著最後一絲的汽笛殘響,即便周遭傾世的雨落,烏雲在天際翻滾。
但少女仍是笑著,慢慢抬起手來,觸到了少年紅透的耳根。
是灼熱的燙,
從指尖,到心頭。
今天,她見過了熱鬧的祭典,有好多的人,好多遊戲,贏得了風車與柑橘。
今天,她見過了真正的煙花,從海面升起,飛向天空,燃燒成紅色的花海。
今天,她見過了雲上的世界,那裡沒有海,也沒有鯨,有的是月亮與雲層。
今天的最後,
她還有了一個男朋友
是她也喜歡的......行為藝術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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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東京千代田市區 01:34
一輛加長版林肯疾馳在寬闊的街道上,在這座不眠的城市裡,即便是深夜,依舊到處都是車流與人群。
從燈塔下來後,何亦與繪梨衣還去了附近的海灘,那是一個彎月形的海灘,可能比較偏頗的原因,人煙稀少,但仍有數家店鋪亮著燈光,於是兩人牽著手,光著腳踩在鬆軟的沙子上,手裡拿著冰淇淋,從月牙的這邊,走到另一邊。
耳畔只有潮聲起落,與沙石細響,繪梨衣不時問起漂亮的海螺為什麼長著殼,路過的小螃蟹為什麼走向海里,何亦就慢慢的為她解答,
一個是為了保護自己,一個是為了回家。
直到此刻,兩人才坐上返回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