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動作,“如此,明白了麼?”
“……”她好像臉紅了。
“不明白?再來。”
我忿忿地想,這傢伙倒是很有耐心,眼不見為淨,索性閉目調息,強迫自己靜心凝神。當我再度睜開眼時,那邊的兩人已經進入下一項教習。
草地上高高豎起數十道木樁,依星辰走勢而列,只聞沉璧對蘭澤道:“你何時能在十息間走完,便算透過。”
“十息?”她望著足有一丈高卻細如拳頭的木樁,臉色發白,“摔下來怎麼辦?”
“想不摔下來,便走快些。”他道。
見她遲遲不肯上去,他索性一手捉著她的後衣領,將她一把扔到木樁上。
“嗷嗷嗷嗷——”她幾聲大叫,腳下一滑便要跌落下地,閉上眼卻並未等到預料中背部的重創,一股柔韌的力道將她牢牢按回木樁之上。
她尚未鬆下一口氣,那力道便瞬時撤回,眼見身上一時不穩又要摔下,連忙向下一道木樁前傾躍去。幾下輕躍間木樁便已過三道,還未來得及沾沾自喜,卻不防腳下一歪,腳與細細的木樁一時錯開,下一瞬便重重撞到地面。幸而泥土鬆軟,碧草茵茵,不算太痛。
她憤怒的目光朝他瞪去,他卻嘲道:“難道你不會以輕雲術穩住身體麼。”
這回,我看得總算稍微氣平一些,果然,這傢伙身上怎麼可能出現溫柔這種情緒。
我再度向山河社稷扇灌注元神,但覺疲憊便打坐調息,如此十數回後,才完全令山河社稷扇與我之元神融合。
耳邊忽地傳來“啊——”的一聲大叫,我猛地抬頭,只見蘭澤正於空中遙遙墜落下來,衣如飄蓬,烏髮四散。
而沉璧卻在下邊懶洋洋地道:“別忘了輕雲術。”
這般緊急的關頭,以蘭澤的腦子自然什麼都記不得了,只有閉著眼等著摔個頭破血流。
他輕嘆了一聲,終於出手,在她離地不到一丈時飛身迎上,將她摟住,穩穩落地。
臥槽!我差點一把將手中的山河社稷扇怒摔而出,你說你就不能用法術隔空制住,非要親自上手嗎!
而那邊蘭澤已經被嚇得眼含淚花,一把掙開沉璧,跑到樹旁蹲下,垂首不言。
沉璧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在她身邊蹲下,低聲說著什麼。
從我的角度,恰好能望見兩人的神情,連忙凝神細聽。
“你哭了嗎?”他問道。
她語帶哽咽,“沒有。”
“為什麼哭,覺得我太過嚴厲?”
“不是,”她挫敗地以手覆住眼睛,“是我太苯了,無論怎麼努力都……”
她將淚水全部抹掉後,才抬起眼看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而且也沒有讓我受過傷。可是我……”她的眼眶微紅,眼中微溼,眼眸便如水中珠玉般澄澈明淨。
我看見沉璧的神色有一瞬間細微的怔忪,而後眉目間微不可見地略略柔和下來,若我不是對他知之甚深,定然無從發覺。
“你知道就好,”他說道,“這是我對你救命之恩的報償,你愛要不要。”
“誰稀罕啊!”蘭澤想必沒有發覺他微不可見的溫和,氣急敗壞道。
我毫無心思再看下去,繼續閉目凝神調息,但這一回無論如何強迫自己,也卻不再能夠靜下心來,神識紛紛亂亂,心潮起伏,無從凝聚。
我感覺到他站到我面前時,睜開眼來。
“你的元神與山河社稷扇完全融合了麼?”他問道。
“嗯。”我應了一聲,細細凝視著他的面容,我很久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他,甚至連他的模樣也記得不是很清晰,往往越是銘記於心的人,越是不會清楚地記得他的容貌,但卻能在千萬人之中一眼認出,對我而言,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