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
虛無。
虛無。
散兵非常反感這種虛無,這種感覺讓他回想起被關在借景之館時的糟糕體驗,雖然那時祂其實並沒有什麼體驗。
“該死,沒想到這邪魔的靈魂這麼堅韌。”
他稍微認真了一些,一般來說,在靈魂層面上,很少有邪魔能匹敵他的,畢竟他的靈魂誕生於虛無之中,又曾師從於靈魂之神納西妲數百年之久。
這般巨大的意識空洞,上次見到還是在納西妲試圖壓制他的時候……
散兵抑制住發散的思緒,抬手扶了扶帽簷,另一隻手輕輕滑動,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極其複雜的符文。
“去!”散兵喝道。
符文憑空燃燒起來。
就在符文點燃的那一刻,散兵忽然覺得自己的後腦勺傳來了一絲刺痛。
“呵……還不死心?”散兵沒有去按後腦勺,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幾百年過去。
散兵信守承諾,作為提瓦特的一個秘密武器封存。
最開始的數十年,散兵一直在與腦中的另一個自己戰鬥。
可以說,雖然是納西妲讓散兵復活,但散兵根本不感謝祂。
祂根本不想醒來面對這個世界。
醒來面對自己努力失敗,贖罪失敗,逃避失敗的事實。
納西妲將祂數百年的記憶與世界樹創造的幾百年記憶混合在一起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人格分裂。
不過至少——
作為正機之神的祂不可能讓一個由世界樹創造的虛無之人來掌控自己的肉體。
所以,在被封存的幾百年裡,散兵慢慢消磨掉了流浪者的人格。
可能是流浪者的人格也沾染了一點正機之神的神性,雖然已經被徹底粉碎,但散兵始終沒辦法將其徹底消滅。
祂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一塊金屬從虛空中生成,在祂手中化作一柄匕首。
噗嗤!
反手刺入。
匕首自後腦勺刺入,完全沒入腦中。
劇烈的疼痛傳來,散兵臉上露出了極度瘋狂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這是我的身體,我的力量,我的一切!!!你不配!!!”
匕首處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漸漸濡溼了散兵背後的衣領。
祂似有所覺,伸手摸了摸,一手的血。
散兵邁步向前,跟著那道燃燒的符文走著。
“流吧,流吧!我正機之神的體內就不該存在低賤的人之血液!!”
散兵臉上是瘋笑一般的表情,細看卻又有一絲痛苦。
祂一邊走一邊握住匕首,在腦中瘋狂地攪動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祂眼睛翻白,嘴角吐出白沫,但腳下步伐竟絲毫不受影響,仍穩健地向前走著。
數百年來,祂都是這麼對待自己的。
也許是想要完全奪回這具軀體的掌控權,亦或是想要用劇烈的痛苦麻痺另一種更深沉的痛。
這時候燃燒的符文似燒到了盡頭,失去光亮,墜落在地上。
散兵暫時鬆開了匕首,蹲下身作勢要去檢查符文。
在祂剛蹲下時,背後便有腥風扇過。
散兵似毫無所覺。
一具赤裸的無頭屍體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散兵的身後,蒼白的手掌抓向散兵腦後的匕首——
如果讓它抓到這樣的弱點,即便是作為靈魂大師的散兵,也會被完全壓制。
“不過……呵,我會露出這麼明顯的弱點嗎?”散兵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就在那無頭屍體手掌快要觸及匕首柄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