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萬無一失。”
子嬈道:“可清楚護衛軍隊有多少人?”
易天道:“很奇怪,方才我們的人回報,對方僅有不足百人,且不見牛車馬匹,但糧隊行動十分迅速。”
“哦?只有不到百人?”子嬈亦是有些意外,微微細眸思索,這時候,前方古道傳來一陣奇異的響動,似是流沙碎石層層落下,又似河流水聲重重不斷,很快便向峽谷而來。兩名冥衣樓暗部倏然出現在月下,雙雙跪下,“啟稟公主,宣國族糧隊已經進入埋伏,是否現在動手?”
子嬈卻不說話,只是輕輕抬手,心中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預感。明月忽然隱入浮雲,谷中一暗復又一明,當月色重現時,宣軍糧隊出現在峽谷入口,眾人凝眸看去,頓時皆覺驚訝。
只見月光如水,山間古道上宣軍糧隊整齊迅速地向著峽谷前行,軍中無牛無馬,運載糧草的竟是一艘艘半丈有餘的木船。船身赤紅一色,雙面皆繪有巨大的玄武標識,其上堆滿糧袋,前無桅帆後無舟楫,但在這崎嶇顛簸的山路上依次前行如履平地,除了前方開路的護衛軍隊,每隔幾艘木舟便有兩名戰士騎馬在側,如此百餘艘糧船連綿不絕,速度竟比馬匹更快,讓不由人生出這批船隊是在長河大江之中順流而下的錯覺。
“公主。”易天低聲道,“情況好像有些奇怪,但對方人手不多,是極好的機會,要不要動手?”
子嬈徐徐道:“陸上行舟,天工瑄離機關之術出神入化,果然名不虛傳。傳我命令,避免近身作戰,格殺所有護衛軍,只留一個活口便夠,務必小心船中機關。”
“是!”易天起身傳出命令。平靜的山谷中忽然響起尖銳刺耳的呼嘯,冷箭與暗器自兩側山崖射出,向著前行中的糧隊罩下,彷彿漫天的光雨照亮黑夜,光亮之中,血色與慘呼皆被淹沒,馬匹驚鳴之聲,在倏然而現的刀影中猝然而止。當黑暗重新降臨,一百多艘糧船安靜地停靠在山谷正中,兩側護衛軍已換作數十名神秘無聲的黑影,鮮血自沙礫之間浸下,月光流淌,微微泛出晶瑩的赤色。
冥衣樓部屬行動乾脆利落,從突襲開始到結束不過半炷香功夫,整條船隊落入掌控,除了領頭的護衛之外,其他人幾乎連敵人都未看清便被格殺,易天率人檢查,發現所有護衛都是來自赤焰軍隱字營的普通戰士,越發覺得奇怪。子嬈與暗部自山崖來到現場,那領頭護衛被帶上前來,子嬈從一艘糧船上收回目光,問道:“你們是赤焰軍隱字營的人,為何負責運送糧草?”
那領頭侍衛認出她是王族公主,憤憤罵道:“好個少原君,居然與敵軍勾結,讓我們兄弟前來送死!”
子嬈眉梢微蹙,若她此時見過斛律遙衣,知道皇非暗殺隱字營上將白信一事,定能推測出他一箭雙鵰,既要設計暗算王師,又同時剷除隱字營中不服命令的將士,但遙衣尚未趕到,所有內情便也無從知曉。子嬈審問數句,見那將領始終說不知糧船機關,心下不耐,看著他的眼中突然現出一點清幽的微光,那將領與她目光相觸,神情驀然一怔,跟著慢慢變得迷茫。
子嬈柔聲道:“告訴我這糧船之中有什麼機關,如何會在陸地上行進?”
她的聲音在月夜中縹緲動聽,如同一場幽美的夢境,一幅曼妙的輕紗,那將領臉上現出迷醉的神態,卻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們自玉淵出發之時便是如此,一路上糧船都是自行前進,無需有人操縱。”
子嬈微覺詫異,眸心幽光盈亮,復又問道:“你們運送糧草,怎麼會從玉淵來此?”
那將領道:“這批軍糧早便到了玉淵,昨日突然接到少原君命令,要我們隱字營負責將糧草運送至合璧,而且指定要走蒼雪長嶺這條路。”
子嬈聞言一凜,方才那種模糊的不祥感突然掠過心間,似一把寒光畢現的利刃,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