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甄老大顧及我懶豬的面子,生怕羞臊著我,所以,不忍心說了。”
那“懶豬李”哼了一哼,恨恨說道:“但其實,輸,就是輸了,有什麼好遮掩的?!還是我自己來說吧!”說著,酒癮發作,忍不住又把葫蘆舉了起來,空飲了幾口。
“阿梨,阿梨!!”
阿梨正要聽他繼續說下去,卻聽樓下,有人大呼小叫、聲嘶力竭地,扯著嗓子喊道:“阿梨,房頂高危,你先下來再和他們說話,我在下面,接著你!”
三人往房下一瞧,見樓下的大道之上,也站著三人:客棧掌櫃的、聞聲趕來看熱鬧的胡兒和朱振宇。
“朱大公子~!您自幼養尊處優,並不曾練過輕功,別說小人不敢讓你上房,就算是拿了梯子,扶你上去了,只怕也是站不穩,摔成了肉餅。”
原來,朱振宇方才吵鬧著,讓那掌櫃的拿梯子過來,扶他上房,那掌櫃的執意不肯道:“小人勸您,還是到樓下,看個仔細吧!”
朱振宇無奈,只得和那掌櫃的一同下樓,來到街上,一抬頭,便瞧見阿梨白衣飄飄,危立在屋脊之上,立時就嚇得跳腳叫了起來。
“前輩不必理會,請您繼續。”
阿梨微微地皺了一下兒眉頭,不理不睬道。
“豬(朱)大少,在下勸您哪,還是安靜一點兒的好!”
而樓下的胡兒,實在瞧不得,他這一副上躥下跳、氣急敗壞的德行,便冷冷一笑道:“否則,你家阿梨姑娘,萬一因你的叫嚷,分神、失足,莫非,你還真有能耐,接得住嗎?!”
他的這些話,當真好使得很,話音剛落,朱振宇便立即噤聲站直,只是仰著頭,努力地向上張望。
“小姑娘,在下姓李名海虹,因貪懶愛睡,江湖中的朋友,就給我起了一個渾號兒,叫做‘懶豬李’。自從加入了‘四海幫’後,因排行老六,是以,又人稱‘李老六’。”
那李海虹別好了葫蘆,對著阿梨說道:“我懶豬雖然一出生就是個瘸子,就連親生的爹媽都厭棄,但好在天不廢我,六歲那年,有幸遇見了我的恩師,也就是‘仙人李’的傳人,收我為徒,賜姓為李......”
“不知他是哪一隻腿瘸呢?可是,方才他疾奔之時,分明並無跛態呀,奇怪——難道,他也是裝瘸的嗎?”
阿梨先是疑惑不已,後又心中瞭然道:“哦~,原來如此!我師父當年提過,他們‘仙人李’的始祖,乃是傳說中的仙人‘鐵柺李’,而他所獨創的‘青雲步’和‘仙人拐八十八式’,正是為了給天下的腿瘸之人,都解除跛足、體殘之苦:凡是練成‘青雲步’者,行走之際,即可不跛不瘸、快捷如飛;練成‘仙人拐八十八式’者,內強外壯,無下無雙。我瞧這位前輩,多半皆已練成。”
“......懶豬我承蒙恩師的悉心指點,十六年成藝。出師之後,獨自在江湖上闖蕩了十一、二年,從未得遇敵手,難免就有一些,目中無人、心高氣傲了起來,渾忘了我恩師曾說過的四句真言曰:‘自古學藝無止境,無人敢道我最強。若是自傲又自大,早晚一頭撞南牆。’”
阿梨於閃念之間想起了這些,接著,又聽那李海虹侃侃續道:“我恩師的話語,自然不會有錯,這不,前幾日,我便狠狠地撞在了南牆之上,若非我十八妹及時相救,差一點兒,就變成了死豬!”說著,憤憤地一連揮動了好幾下兒鐵柺,顯是心中懊惱,餘恨難消。
“不錯,我師父也曾經說過,為人切忌狂妄,須知強中更有強中手。”
阿梨心道:“只是何人這等厲害,居然能讓‘仙人李’的傳人,都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一時忘了“敵友”立場,對著那人,大大的心神嚮往了起來。
“老六,你也太過偏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