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衝入雷區,隨著爆炸聲不斷響起,他已然暫時性耳聾,並被濺了一臉血。
左右親兵也不知哪裡發生爆裂巨響,兩名將領被炸的飛起,正是他們的鮮血撒了步度根一臉。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步度根大驚失色。
“怎會如此?”
地面忽然不斷爆炸,這種情況,別說是此時的鮮卑人,便是後世之人,能有幸見過的,也少之又少,只在影視劇中看到過。
而那些拍影視劇的導演,他們自己也沒見過真正的地雷爆炸。
那怎能以一個慘字形容。
碎片的激射,根本就是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向四面八方,高大的戰馬首當其衝,紛紛慘嘯倒地。
馬上的鮮卑騎兵,只能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死亡。
對面的王垕軍陣之中,將士們看著前方不遠處慘絕人寰的一幕,饒是已經早被長官描述警告過,此時也全部雙腿發軟。
他們已然知道如何避開雷區,但此時如果王垕真的下令讓他們闖出去,真正敢於邁開步伐的,估計也不到三成。
有些人甚至直接尿了!
對面,步度根只覺得身形一矮,戰馬已然向地面跪去。
正當他想飛身而起時,便只覺肩膀一痛,像是中箭,一看之下,左肩鮮血流出,卻並未見箭矢。
“地面有問題!父親!是地面有問題,快,快撤!”
拓跋詰汾大喝著提醒拓跋鄰。
但他驚愕的發現,拓跋鄰竟然沒有回話,伏在戰馬上,還在往前衝。
他分明看見,父親脖子上鮮血飛濺,顯然已經受傷。
隨著一聲巨響傳來,拓跋鄰的戰馬被劇烈的爆炸震倒,整個戰馬倒地之後,還向前打了兩個滾。
但就是如此慘烈,也會有漏網之魚衝過雷區,朝著王垕軍陣靠近。
後方的鮮卑戰士也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只是當他們衝入雷區時,已然完全被擋住,被倒地的戰馬和身影的己方勇士攔住去路。
但戰馬速度已然提起,不可能控制住,只能硬著頭皮衝入。
一時間人擠人,馬撞馬,在縱深不過兩百米的區域之內,互相踩踏。
被驚起的戰馬已然陷入瘋狂,在長達兩三里的區域,瘋狂亂跑。
對面,王垕見到這一幕,面色沒有絲毫不忍,有的只是冷峻。
“全軍緩步推進,弓弩手準備!”
“放箭!”
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要弓弩手射擊,這是要趕盡殺絕。
步度根躺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箭矢雨點般向自己身後飛去。
天空中如有一片烏雲飛過,身側是接連不斷的爆炸與馬嘶聲,他的心已然沉入谷底。
後悔!
絕望!
在這種詭異且強大的力量面前,他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這並非天罰,乃是中原文明之力!”
“我將鮮卑最後的希望毀滅了!”
“我是鮮卑罪人!”
想到此處,步度根悍然爬起,沒有戰馬,也要用最後一點力量衝向對方,證明自己的不屈。
“噗!”
背後傳來重重一擊,一匹馬撞在其背上,將這位鮮卑最後的領袖撞出了五六米。
三輪箭雨之後,王垕見步度根的戰旗,拓跋鄰的王旗,全部已然倒下,遂立刻傳令道:
“隨我穿過雷區,追殺鮮卑餘孽!”
跑在最後的數千鮮卑將士和一些僥倖沒被炸傷,被戰馬於混亂中奔出的鮮卑騎兵,此時見前方如此慘烈,哪裡還敢向前送死。
不管前方是首領還是什麼,人的求生欲乃是第一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