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還是就住在山上罷,一來,我腿腳不便難行遠路。二來,我已經習慣了山上的生活,若突然去一個陌生之地,興許還不能適應。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如煙,我已經很高興了。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我必當竭盡全力!”
柳如煙猶豫著,忽然單膝半跪在辜志身前,勸慰道:“二叔,您就隨我下山去吧,這麼多年,您也吃盡了苦頭,就隨侄兒下山去吧,讓侄兒照顧您餘生。在這世上,我就只有二叔和小妹了。二叔,雖然有徐兄陪在您身邊,我本可放心,可我也知道,徐兄早晚會踏入江湖,他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您老好好想想吧!”他一番話說完,眾人全都陷入沉默中。
夜涼如水,星月俱寂。眾人都喝了不少酒,桌上的菜碟也空空如也。辜志面頰緋紅,已有了幾分醉意,五個空酒瓶歪倒在桌上,柳如煙見辜志頗有些醉態,忙上前扶住他肩膀,說道:“二叔,你若是累了,就早點去歇著吧!”
辜志醉意朦朧,半眯著眼笑呵呵對許楓說道:“大哥,今晚你喝高興了沒?小弟我不勝酒力,就不多陪你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許楓杯中最後一口酒下肚,緩緩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都去休息吧!老弟,難得煙兒一片孝心,你再考慮考慮。再者,南山居士楚雲飛一直隱住在終南,你和楚老弟也是熟識的,到時候大家相聚,一起去我紅琴居玩玩!”
辜志淡淡一笑,思索著道:“今生還能見到煙兒,我真的很高興。我以為我將在這山上終老餘生,沒想到老天開眼,讓我們得意團聚,唉!我何嘗不想和大家在一起,可是我這把老骨頭體弱多病,又豈能連累小輩?”
徐子義饞扶著辜志慢慢步入裡間臥室,掀開一道青綠竹簾,讓辜志坐在躺椅上。徐子義回身去偏房端一盆清水過來,淋了溼毛巾為師傅擦臉,又為師傅脫下靴子,用木桶水為他浸泡浴足。
柳如煙跟在兩人身後,在竹簾外止步。探頭望見徐子義對師傅無微不至的服侍,他打心眼感到高興。許楓被安排和辜志住一間臥房,臥房裡陳設簡陋,只有一張木床,一個木幾和一些筆墨書籍。
許楓也喝了不少,顯露出幾分醉意,再加上夜深人乏,柳如煙攙扶著他來到辜志臥室前,徐子義隔著竹簾朝他回頭一笑,招呼道:“柳兄,快將許老前輩扶進來。今晚便只能將就住下了!”
柳如煙答應一聲,將許楓扶進房裡,坐在一張木椅上,又去端了一盆水來為許楓擦拭洗漱。將辜志和許楓安頓好睡下,已是深夜一更時分,而兩個年輕人卻睡意全無,兩個人來到院子裡,在一張石桌子旁坐下,遙望天邊寥落的星辰,陷入長久的沉默。
柳如煙說道:“徐兄,有件事小弟想拜託大哥,你幫我勸勸二叔吧,你走後,我實在不放心二叔一個人在山上。”他幽幽說道,目光落在徐子義臉上。
徐子義道:“師傅要我下山去,我知道他老人家是不願我一輩子都困在這山上。他希望我能找個好女人成家生子,在江湖上有所建樹。師傅曾多次遣我回老家去我爹孃墳前拜祭,叮囑我不能做不忠不孝之人。算起來,我已有十幾個春秋沒回老家了,我是該回去看看的。”
柳如煙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只是在暗夜裡看不分明,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小時候和爹孃小妹在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可這一切隨著爹孃的慘死,小妹的失蹤,柳家莊一夜之間土崩瓦解……那些時光再也回不去了!讓他苦悶的是,對於失蹤多年的小妹,他卻尋不著有價值的線索,當前的困境令他無從下手,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徐子義幽幽說道:“柳兄,我們都是命運多舛之人,如果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儘管開口,別忘了我們是拜過把子的兄弟!”他緩緩起身,嘆息道“師傅讓我早些下山,我一直對他放心不下,所以我遲吃下不了決心!說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