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本就是一熔爐。喜怒哀樂在這熔爐中不斷燃燒著。人的慾望怎麼會有盡頭呢?
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人間種種,便也覺得未來可期。
興奮不已的老僧也是發覺了自己的失態,很快便收斂了表情。可白眉的略微上揚,還是顯露出他那無法剋制的興奮。
老僧湊過身 ,雙手合掌後,繼續追問道“阿彌陀佛,劉施主,不知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你又與我佛結下了怎樣的緣分”
而此時,高眠的肩上躺著一隻毛絨絨的白色的貓形動物,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狹小的眼睛瞅了瞅布懇。
高眠停下了落棋的手,抽出右手,用手指撫摸了它的頭一陣子,它又閉上了眼睛。
貓科動物,不知做的是何夢?
劉蘇假裝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說道“唉,而後夢便沒了,我也被驚醒了過來,本來好好的,可到了第二天的午時,卻發現渾身疼痛,難以下床。自此以後,每逢午時,這毛病便如附骨之蛆,準時發作。”
停頓了一下,劉蘇又繼續感傷的道:“不瞞大師,當時小子家裡略有薄田千頃,也算方圓百里的赫赫有名的有錢人...”
聽到這,老僧笑了笑,想到“薄田千頃,不愧是凡人,真是可笑,縱然你有道銀千萬,又怎麼比得上紫氣一絲”
接著又聽著劉蘇道“尋了好多靈丹妙藥,卻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想來都是一群江湖騙子了。最後病,財,兩空,只能流落江湖,風餐露宿。”
老僧微微欠了欠身,未做佛禮,歉意的道“勾起了施主的傷心事,實在是老衲的不該,望施主見諒”
“大師哪裡的話,沒有大師,誰又願意聽小子訴苦,若說大師是壞人,那只有妖才會相信!”劉蘇抬起頭道。
老僧搖了搖手說道“施主,過譽了,過譽了。”
小道上的石板縫隙裡一根接一根的雜草,隨著兩人的交談,隨夜風搖曳著。
望上去,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僧,話鋒又忽轉,“劉施主除了見紫氣從天而降,可還記得最終又落到了哪裡”
“夢醒了”劉蘇摸了摸頭,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也就忘得乾淨了。大師可是來自西域。”
老僧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做了個表現人迷糊了的手勢,說道“也是老衲考慮不周,這還問施主,都過去那麼久了,早該忘了。”
在老僧笑著打哈哈的時候,那妖老頭朝著馬走近了一步,劉蘇和老僧都沒發現,只有高眠的手指略微加快一點,三白挪動了一下肥胖的貓體。
又雙手合十,身體略向前,一傾一揚,笑著說道“老僧是西域千佛殿的一位普通的掃地僧。劉施主可去過西域”
劉蘇也應承道“大師哪裡話,大師佛法高深,也不知西域是何風景”一臉遺憾。
劉蘇的這話像是勾起了隱藏在老僧腦海深處的回憶,雙眼不似剛才那般激動,而是變得憂鬱害怕起來,眼睛似乎穿透了時光,似曾相識的說道:
“那裡嘛,太、太陽小得很,一到冬天,可真是冷得讓人受不了。根本不是人能呆的地。” 他微微低陷的面頰,陷得更深刻,帶著一絲畏懼和恨意。
劉蘇點了點頭,認真的聽著。
似乎是為了去接續那尚未中斷的話,又或者是回想起來了什麼,老僧又緊接著喃喃自語道:“尤其是那千佛洞的地牢裡...”
說到“裡”,劉蘇聽清了,心裡泛起了嘀咕“地牢,掃地僧去地牢幹什麼,莫非,這老僧是一囚犯!”想到這,劉蘇瞪圓了雙眼,驚異的表情爬上了臉頰,不過隨即趕緊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老僧忽然受驚般地看向劉蘇,臉色忽然蒼白了起來,眼神中蔓延著一股殺意。
一時間千秋府門外,秋風徐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