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他站在他跟前時,一隻微涼的手撫過他額頭凌亂的髮絲,然後用一種施捨而傲慢的態度強硬地抬起他的臉。
他被迫地抬起整張臉,眸光漸漸匯聚清晰,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面容,他不認識,但是他笑了。
——頎喜而感動。
“無色啊,不過是一不留神丟了你,你就將自己弄得這麼慘——”屬於那人的聲音,從那一張陌生的男人嘴裡吐出,雪無色淚光瑩瑩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雲裡的月亮,他指尖死死地摳進手心中,透過痛意來鎮定自己,來確認這不是夢,不是他的幻想。
“陛,陛下,真的是您嗎?”他問道。
“不是我,你難道以為撞鬼了?”靳長恭眯睫一笑,沒好氣地賞了他一個青蔥白眼。
“不!您是陛下。絕對不是鬼,您不要再說這種話來嚇唬我了,我剛才聽到你出事的時候,差一點都覺得自己也快要死了……”看到他眼中滿滿真誠的驚懼後怕神色,令靳長恭不由得斂一臉不正經的表情。
她認真地看著他,看他雙手被綁吊著,當即銀光一閃,那嬰兒粗臂的鐵鎖鏈便整齊劃斷,她彎唇伸出手將腿軟的他抱住懷中:“放心吧,我還活著,而且毒也已經解了,你能聽到我心臟跳動的聲音嗎?”
被她抱著的雪無色,將頭埋進她的髮間,那清馨的味道令他心尖都顫抖著,他用力地貼進她的身體,用身體去感受到她胸前那心臟起伏的博通,那透過體溫熱度傳遞到了他的胸膛上。
那種溫暖安穩的感覺,終於令他一顆惶然不安的心,漸漸開始平緩,放鬆了一切。
“陛下——”
“無色,我們該走了。”靳長恭打斷了他的話,現在不是敘舊談心的時候,她還有事情要做。
“抱緊我。”她看著他,要求道。
雪無色一怔,看她眉宇間的正色,便從善如流地伸出雙臂攬在她脖子上,然後靳長恭提起直接從水中一躍而起。
他們一路穿堂過廊,所經之處遍地都是屍體與鮮血,靳長恭帶著雪無色暢通無阻地來到洞府中穴地段時,看到長階下停駐了一大片操械等待的人。
他們身邊躺滿了刺客的屍體,現在能夠站在這裡的人,只剩下赫連狄的人與魔窟洞主赫連眥暽隨身的親衛。
而赫連狄看到靳長恭帶著雪無色從內穴中闖出來,卻一點也不意外,他就像專程站在這裡等候她光臨一樣,笑道:“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靳長恭挑了挑眉,將雪無色放在旁邊,抱著雙臂居高臨下俯瞰地看著他們,朗聲笑道:“赫連狄,你就這麼想再見到我嗎?”
“自然,自從你離開後,我便一直都在想著你,無時無刻。”赫連狄一雙深邃的眸子專注而和善地凝視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而站在赫連狄身後的赫連眥暽則瞪大眼睛看著靳長恭。
剛才那個侍衛竟然是“她”容易的嗎?
而赫連姬則捏緊拳頭地看著雪無色,她看著他全身心地依戀在那個易容成男人的女人身上,那臉上是她末見過有放鬆與自在。
他真的就那相信她一定能夠救他出去嗎?
“我不管你是誰,但今天既然你自已跑來送死,那我們便不會再放過你!”赫連姬一雙陰狠毒辣的眼睛,像看死人一樣看著靳長恭。
師傅剛才令他們原地不動,想必早就看穿她的易容了,這一次就讓她插翅難飛!
“誰要誰的命還不一定呢,你說呢,失職的小雞?”靳長恭勾唇別有所指地睨向赫連姬,那一句“失職”令赫連姬頓時一滯,臉色大變。
靳長恭卻微微眯起睫毛,為她的表情而滿意地笑了。
看來她丟失母蠱的事情果然沒有彙報給赫連狄,否則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