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沈桑寧看了他好幾眼。
但,話糙理不糙,誰都知道,平陽侯這些年奉命尋太子,一直無果一直尋。
平陽侯怠慢不得,金陵知府要去迎,疾步走到門邊,忽而想起還有個裴少夫人,駐足朝她客氣道——
“裴少夫人,既然無事,本官就先行一步了,你自便,府衙的茶點管夠。”
又吩咐手下不要怠慢,不等沈桑寧回答,他就已疾步而去。
沈桑寧本也不是來喝茶的,得了答案,是該離去。
可平陽侯是什麼人,那是裴如衍的親舅舅啊,舅舅來了金陵,她也算半個東道主了,怎麼能視而不見呢?
萬一舅舅要住在金陵,出於禮節,她也該提供住宿吧。
想著,便也隨著知府出去,不過落後幾步。
那廂,平陽侯提著兒子,領著十幾個京機衛暢通無阻地進了府衙,於一堂前與知府碰面。
知府拱手,“不知侯爺到來,下官有失遠迎,侯爺您這次——”
還想問,卻被平陽侯打斷。
平陽侯擺了擺手,直接問,“大牢在哪兒?”
“啊?”打了知府一個措手不及,實在不知平陽侯老遠來,尋大牢是什麼意思。
知府神色百轉,思索著問,“可是有什麼人抓錯了?侯爺您說一聲,下官這就吩咐人重查。”
平陽侯不喜歡虛頭巴腦那一套,“本侯聽說,牢裡抓了一批山匪?”
知府:“是啊。”
平陽侯:“領我去瞧瞧。”
知府仍然不解,此時,沈桑寧遠遠走來,朝平陽侯頷首,“舅舅。”
聽得清脆女聲,平陽侯第一反應是,哪來的外甥女,隨即看見走來的女子,才想起,外甥媳婦在金陵。
這下好,不喜歡虛頭巴腦的平陽侯也少不得要寒暄一二,畢竟是禮節。
“我剛從揚州來,阿衍在那很好。”
沈桑寧笑了笑,看向平陽侯身邊憔悴欲睡的少年郎,“表弟這是困了吧。”
平陽侯拍了拍憔悴的虞紹,虞紹一個激靈,“表嫂好,我的確是困了。”
知府左右看看,腦子裡梳理了下人物關係,才想明白。
哦,他們是親戚。
“沒用。”平陽侯嫌棄虞紹。
虞紹靠著平陽侯的一隻手臂,還是想睡。
沈桑寧問,“舅舅這次來金陵呆多久,若是不嫌棄,我先帶表弟去家中休息休息?”
言語間沒有對公事的疑問,只有親戚間的禮貌。
“好啊。”虞紹點頭。
平陽侯想著,反正去牢裡只是為了問線索,太子又不可能在牢裡,再看兒子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心一軟,答應了,“那就麻煩你了,待我了卻手上事,去貴府接他。”
於是,沈桑寧帶著虞紹坐馬車回了微生家。
在微生家門外,與下了學的齊行舟碰見。
“阿姐。”
齊行舟挎著書篋走至馬車前,眼睛亮亮地望著車上,卻見下來的是一個眼熟的少年郎,辨認一番,還是對方先認出他。
“誒,”虞紹半眯的眼睛睜開,突然不困了,“你在這兒呢,上次你籌完款就不上課了,還有人造謠你捐款跑了呢,是你們夫子給你證了明。”
齊行舟擰緊小眉頭,隨後又緩緩舒展開,“虞兄,多謝告知。”
語畢,就見沈桑寧從馬車上下來,齊行舟墊起腳,伸手去扶她。
小小的人沒起到什麼作用,也就是虛扶一把。
“好了,”沈桑寧道,“阿舟,你的院子還有一間房,待虞紹哥哥去休息一會兒。”
齊行舟懂事地點點頭,“好,虞紹哥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