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奪生命的胎兒。
還有那些女子……
思及此,她忍不住問道:“馬公子,女子生產本就兇險,若是待胎穩後,又將孩子流下來,恐怕難以保住性命吧,如此,你豈不是需要很多妾室?”
馬公子從餛飩碗前抬頭,猶疑問,“你在可憐她們?”
兩人交談不久,即便沈桑寧因為幾句“共情”之言取信於他,他還是會思考懷疑。
“怎麼會呢,”沈桑寧否認,只為知道更多,“我是擔心你的做法,若被外人所知,恐怕會對你不利。”
馬年一愣,隨即笑得更歡,“我的妾室們都是有納妾文書的,她們為我生兒育女是應該的,我從未想讓她們死,落胎固然傷身,但府中每次都有請大夫醫治,就算保不住性命,也只能怪她們自己命不好,至於落下來的胎,沒有哪條律法規定必須如何處理,我不曾殺人,沒有違反律法,至於道德……呵。”
他冷笑一聲,沒再說下去,但沈桑寧聽出了他的不屑。
誰能管束他的道德呢?是啊,誰又能證明,這餛飩是用什麼做的?
此時,捧餛飩下去的侍女回來了,“公子,表少爺催您了。”
被催促的馬年眉眼彎彎,泛著柔光,“知道了。”
“阿兄催我了。”他重複侍女的話,疑似向她炫耀。
語罷,低頭加快了吃餛飩的速度。
這一碗餛飩,是兩條人命。
他倒是,一點都沒浪費。
沈桑寧正想著,要如何才能將馬年繩之以法,如馬年所說,律法無法制裁他,而道德……他又怎麼會被道德所捆綁呢。
難道,律法制裁不了,就要任由他這麼下去嗎?
忽然,房門外傳來嘶啞的啊啊聲,引得一陣喧鬧。
是老婆婆!
馬年剛好吃完餛飩,聽到聲音,匆匆起身開啟門,正好瞧見啞婆被護衛長攔住的樣子。
馬年厲聲問道:“她一個乞丐,為何會出現在客棧裡?”
掌櫃在一旁忙道歉,順便撇清關係,以免被遷怒,“馬公子,是這位夫人要收留她的呀,給了銀子讓大夫醫治!”
沈桑寧眉頭緊了緊,這掌櫃怎麼回事!
面對馬年陰鷙狐疑的視線,她輕咳一聲,“馬公子,怎麼這麼看我?”
“你方才是不是騙我?”他終於反應過來,“裴夫人爛好心到連個乞丐都要救,又怎麼會能認同……我的餛飩?”
馬年的白皙的臉上是被欺騙背叛的憤怒,“你騙我,虧我還真的想與你交心。”
沈桑寧不自覺地撫上小腹,緩緩後退,“馬公子,我沒有騙你,愛可以抵擋一切,但你不能枉顧人命,你的一碗餛飩,是兩條人命。”
“那又怎麼了!”馬年披散的黑髮為他面容更添一分陰霾,“她們是這世上最卑賤的人,我好吃好喝款待,是她們自願做我的妾!可你不一樣!你我才是同等階級的人,你為何要去同情她們!”
,!
“我討厭背叛,討厭欺騙,你簡直……該死。”他陰冷吐出該死兩字,踏步朝著她走去。
“別傷害我家夫人!”護衛長鬆開啞婆,衝上前用刀擋住馬年。
紫靈亦伸開手,像母雞護崽般將沈桑寧擋在身後,鼓起勇氣道:“你大膽,我家夫人是勳爵貴眷,你敢傷我家夫人,國公府不會放過你的!還有,還有護衛很快就趕來了!”
“呵,”馬年因被護衛長擋住,被迫停下,“可笑,這通州城是我馬家做主,你們人在城中,還敢與我叫囂?還是裴夫人聰明,先假意與我交好,待出城再去京城告御狀?”
他驀地低頭,苦澀一笑,“我本以為,終於能有人懂我了,可惜上天不憐我,既不給我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