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笑了笑,“嗯,眼下是我兒媳在當家,往後你有任何需求,同她說也是一樣。”
語罷,看向沈桑寧,“給餘嬤嬤安排住處了嗎?”
沈桑寧點頭,“母親,我給餘嬤嬤安排了清淨的廂房,不過今早突發奇想,既然嬤嬤要教導四妹妹,自當與四妹妹離得近些。”
虞氏、餘嬤嬤的目光皆投在她身上,等待後文。
她頓了頓,神色認真得彷彿毫無私心,“也是巧了,四妹妹的怡景軒裡,正好還有兩間廂房空著,一應用具也都是新添置的,反正兩處都可以住,不過是一時落腳之地,不代表日後的住所,全看嬤嬤想住哪兒。”
言下之意,更有深意。
餘嬤嬤垂著眸,嘴角泛起一絲瞭然的笑,“少夫人說的是,這幾個月,老奴理應與四小姐同院,才能時刻管教四小姐。”
虞氏聽得分明,端起茶杯,淡定地喝了口茶,“如此也好。”
餘嬤嬤起身,“還請少夫人再調派些人手,以供老奴差使。”
沈桑寧聽聞,沒有遲疑半刻就報出四個名字,讓玉翡將人帶來。
被報到的四個大力氣的婆子,又恰巧在榮和堂附近閒轉,一見玉翡出來,就馬上排好隊,規規矩矩地走進去。
都不需要玉翡吩咐什麼,早就準備好了。
四個婆子走進來,雖沒有餘嬤嬤的威嚴,但勝在塊頭大,都是一頓吃兩三碗的人。
沈桑寧特意看了虞氏一眼,見其並未有異議,就讓餘嬤嬤帶著四個婆子去安頓了。
幾人一走,廳堂中只剩下婆媳二人,虞氏不鹹不淡地問,“怎麼想的?”
沈桑寧分析道:“四妹妹那裡有四個丫鬟四個婆子,若她任性指使著下人鬧騰,餘嬤嬤也得有能壓制的能力才行,否則如何讓四妹妹服管教。”
虞氏將茶放下,也是滿意的,“你是有主意的,也是有輕重的,不過要謹記一點。”
虞氏話音落下,指了指頭頂上方的牌匾。
沈桑寧仰頭看去,只見牌匾上幾個大字——
“家和萬事興”。
“蛇,蛇,放……”
床榻上,裴寶珠久睡不醒,嘴裡喃喃。
許氏坐在床榻邊,怎麼搖她喊她,都叫不醒,“怎麼這麼能睡,待會兒餘嬤嬤要來了。”
裴寶珠仍舊沒有甦醒的跡象。
屋外,餘嬤嬤已經進了院,讓人將包袱先放到廂房裡,獨自走進主臥,站在門檻邊,“二夫人,從今日起就交給老奴吧。”
許氏張嘴,“你是要我走?”
餘嬤嬤直接道:“您是慈母,在這裡只為讓四小姐有恃無恐,您此刻只有狠狠心,才是真的對四小姐好。”
許氏逐漸被說服,最後看了眼女兒香甜的睡顏,起身,一步三回頭地走出門外,“嬤嬤,你——”
“您放心,這段日子,還請您不要出入怡景軒。”餘嬤嬤說完,禮貌笑了笑,將門關起。
許氏焦慮地站在門外,半晌沒聽得動靜,咬咬牙,狠心離開。
只剩下夏香在門外來回踱步,最後被一個力氣大的婆子“請”走。
房中。
餘嬤嬤站在床榻邊,面色嚴肅,掃了一眼橫仰八叉的少女,“四小姐,該起了。”
不出意外的,榻上少女毫無動靜。
“四小姐,時辰到了,該學規矩了。”
還是沒用。
餘嬤嬤淡定地從袖中抽出一把軟尺。
國公府是個養老的好地方,裴氏乃簪纓世族,祖祖輩輩底蘊豐厚,不像其他普通官宦,一朝傾覆就什麼都沒了。
餘嬤嬤大半生雖攢了不少錢,但她無子無女,沒任何寄託,留在國公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