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軍魚貫而出,開始按照瘋帝的指令逮人了,三十歲以上的男女老少全被帶去魏京郊外的天壇。
“官爺,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樊璃坐在院中聽著,低笑道:“自然是去禽獸該去的地方。”
“我今年六十歲了,一輩子兢兢業業,從無犯錯!官府何至於搶人啊!”
樊璃:“你曾經丟銅錢砸了一個向你求救的女子,罵她婊子。”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你覺得這句話耳熟麼?”樊璃耳中有千萬道呼救求饒的聲音,他靜坐著,一身素白。
“娘,你看到了麼?”他乾淨的手一抬,輕輕指向外面。
他抬手時,京郊一具具屍體便倒在祭壇邊,魏京萬里腥羶。
瘋帝剖開心口,他旁邊,一個個皇室子弟嘴中塞了棉絮、被天子軍捆綁著挖心取血。
王嫣因為有“公主”的身份,也被獻祭給巫惑了。
她被綁在十字架上,難以置信那瘋帝竟對一個死人的話信以為真,說獻祭就獻祭。
瘋帝把自己的血取出來,隨後提著刀,朝驚慌失措的王嫣走去。
樊璃聽著這些利刀割肉的聲音,向那灰飛煙滅的人說道:“這一招叫借刀殺人,兒子教您,您慢慢看。”
冰雹在耳邊砸響,郊外,一抹熱血灑在了十殿鬼王的靈牌上。
鮮血覆蓋他們的名字,立馬就被靈牌吸收。
三千多年前,人間就禁止世人向神明獻祭人牲,所謂人牲,就是拿活人祭祀。
閻王為了防止人們給鬼神獻祭活人,禁令下達時就把人們的記憶抹去,從此世間再也沒有人知道十殿鬼王的姓名。
現在,這個禁令被樊璃打破了。
寫著十個名字的玉牌不斷被鮮血打溼、吸乾,三千多年沒嘗過血食滋味的十殿鬼王,瘋了一半。
只要他們忍不住,撲上去把那血食吞掉,下一刻,就會被滅世一樣的雲雷擊碎神位,從十殿鬼王的位置滾下去,變成一個普通的陰吏。
轉輪王瞋目欲裂,這一招他們曾用在灶王身上,差點讓那公正不阿的神明從神位倒下去。
如今,樊璃把這招用在了他們身上。
接連有鬼王失控,瘋了一樣撲向自己的供龕大口吸食鮮血。
紫雷驚吼,這一天陰界像遭了滅頂之災一樣,所有鬼物躲在暗處,看著雷霆大怒的十殿上空。
雷聲下充斥著血腥味,一個個鬼神就像見到羊的餓狼。
只有轉輪王剋制著,甩手將失控的楚江王等人死死拴起來,迅速毀掉他們的供龕,好斷絕血食繼續湧向陰界。
但最後,還是有四個鬼王吞了鮮血,被推下神位了。
樊璃輕笑道:“這一招叫一石二鳥,給陰界的諸位鬼王獻醜了。”
他說著,面向廚房方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灶王的仇,我替他報了。”
陰吏失聲的站在陰沉天際下,望著那運籌帷幄的白衣少年。
良久他紅著眼眶,深深揖下腰去:“多謝公子,只是公子洩露鬼王的名字,恐怕會——”
樊璃聽著悶雷壓過來的聲音:“只要能殺掉幾個鬼王都是我賺,天罰什麼的都無所謂,你呢?你怎麼來了?”
“三三在灶前說,您要讓魏帝給十殿獻祭人牲,小人聽著心驚便過來了,怕您一個人沒法應付。”
樊璃笑道:“沒法應付雷罰麼?你走吧,我沒關係的,只要這最後一步沒走到頭、龍脈沒斷,我就不會死。”
陰吏固執的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密集的雲雷。
驚雷突降,陰吏憂心忡忡的站在樊璃身後,兩腳死死紮在地上召出法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