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大家莫名習慣了西暖閣的寢房門在中午開啟。
看到樊璃一臉紅暈的晃到眼前時,也沒有往常那樣驚駭了。
吃驚憤怒又能怎樣呢?
謝遇是鬼,他們是人,打不過啊。
瑤光上前去,牽著樊璃袖子心疼道:“臉紅成這樣,他這是扇了你幾個大耳光啊?好狠心!”
樊璃:“……”
一群人痛心疾首,看著那小太陽一樣的人蔫白菜似的一瘸一拐挪到院子裡發呆、臉上紅暈緩半天才會恢復正常。
雪意等謝遇走了,這才湊到樊璃身邊:“他是來索命的啊,平日裡不要再喊他的名字了,也不要在心裡想他,鬼神對這些感念很敏感的。”
樊璃捧著一杯甜水低著腦袋:“他死活要來找我,我也躲不掉啊。”
雪意眼眶紅了,哽咽失聲。
展飛自責的站在旁邊:“都怪我沒用,不過屬下正在修道,終有一日,定會把謝遇攆走!”
樊璃指尖敲敲杯子:“他有百萬香火供奉,國師都打不過他。”
“那屬下去掘了他的墳!”
“謝家部曲兇著呢,別為我犯險,我現在真的沒事。”
說著脖子一涼。
司馬桉扒開樊璃衣領,同情道:“還說沒事呢!上次就看到牙印了,這次咬這麼多,他一定恨慘你了吧?”
樊璃:“……”
老黃擦了把熱淚:“當年家主不是這樣的,他當年待公子就如親生的一樣。”
樊璃:“打住,別談他了,八族的人在外面撕包圍圈,大概等時機一到就會帶百姓走。”
他說著,面向雪意:“你不是想偷襲王慈心麼,就今天吧,再等下去咱們就得跟著百姓撤了。”
雪意一點頭,去自己院子拿武器。
司馬桉笨手笨腳跟在旁邊幫忙。
樊璃屏退所有人後獨自坐在西暖閣,捏住手腕上的銀鈴。
微微用力。
一聲細微脆響在太陽下回蕩,涼風起拂,樊璃向風起處說道:“怎麼不進來呢?”
魑懸浮在西暖閣上空,腳下赫然是帝敕布的結界,冷聲回道:“進不去。”
樊璃控著結界試了一會兒,沒法給對方開啟通道,就乾脆坐在院子裡說道:
“我要去偷襲王慈心,待會兒還得上北邙山把樊小狗救出來,你幫我。”
上空的青年沒回話,大概是預設了。
雪意抱著幾個包袱回到西暖閣。
樊璃聽說包袱裡是熱武器,瞬間呼吸都變了。
他牽著雪意袖子,隨後摸上包袱,摸了又摸。
“是鞭炮呢。”
雪意解釋道:“火蛋,比鞭炮厲害,裡面加了石灰,別摸,這可是要命的玩意呢,摸了得洗手,全身衣裳也得換。”
樊璃:“我也要背一個。”
雪意不準,樊璃氣得一抖,丟開他袖子:“不稀罕了,以後給我我也不稀罕了,絕交!”
“……”雪意好說歹說。
小瞎子扭過身,拿背衝著他不跟他說話。
最終雪意紅著眼眶,把其中一個掛在樊璃身上牢牢拴好,牽著他袖子再三叮囑:“背好了!待會把包袱背丟了,我跟你絕交!”
樊璃低哼一聲,一手抓住鐵杖,一手牽著雪意。
出門時展飛帶著伶官坊上下眾人,等在門外說道:“小主子,一起。”
:()半夜,閻王來哄小瞎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