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越丘下撲,來勢兇猛,彷似擊岸的怒潮,教人見之膽喪。
另有兩隊各三千人,分由南北丘陵間的荒野平地,狂攻荒人陣地的兩邊側翼。
指揮全域性的王鎮惡神色冷靜,絲毫不為敵人的威勢所動,冷然掃視敵方的情況,掌握敵人的強弱虛實。
驀然從東西兩方奔殺而下的前排敵騎人仰馬翻,荒人則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原來是絆馬索發揮作用。
絆馬索設定的位置,是經過精心計算,恰好在坡底之上兩丈許處,在薄霧草樹的掩飾裡,自以為是奇兵突襲、穩操勝券的敵人哪看得真切,立即中招。前數排的戰士連人帶馬滾下斜坡,直墜至坡底,登時令本是氣勢如虹的敵人,亂成一團,最糟糕的是去勢難止,前路雖被己方絆跌的人馬所阻,可是卻沒法在斜坡留步,兼且後方的戰友不住越坡而來,情況更是不堪。
王鎮惡喝道:「布盾!」
分三排位於車陣和兩側缺口的盾牌手,最前排坐在地上,第二排跪地,最後一排站立,全豎起盾牌,布成無隙可入的盾陣,以保護後方的六排箭手。
就在越丘攻來的敵人陣勢大亂、衝勢受重挫的時候,兩側的敵騎旋風般攻來,在這一刻,只有這兩支敵人騎兵部隊,有扭轉敗勢的能力。
這個車陣的擺設,是由王鎮惡精心設計,故意讓敵人生出錯覺,以為仍有機會,不會因攻勢受挫立即退卻,如此便可令敵人陷於苦戰,遂其大幅削弱敵人戰力的戰略計策。
事實上南北兩側的缺口似虛還實,正是荒人兵力最強大的地方,且不用兼顧左右兩方,反擊能力高度集中,盾手雖仍只三排,但前排的盾手用的是下有尖錐,能深種入士的重鐵盾,力足以抵受敵騎的衝擊,箭手有六排,輪番放箭下,敵騎能衝至五十步內的機會真是微乎其微。
王鎮惡大喝道:「放箭!」
一排一排的勁箭離弦而去,箭雨無情的投向敵人,最後排的箭手射出弓上之箭時,前排的箭手己裝箭上弦,射出另一輪的箭矢。
敵騎紛紛翻跌。
從丘坡衝下來的敵騎情況更是不堪,荒人的車陣令他們欲前無路,但又給後方不住越丘馳來的戰友擠得只能向前,投往密集如雨的箭矢中去,其情況之慘,形勢的混亂,可以想見。
東面丘頂號角聲起。
王鎮惡曉得是慕容隆見勢不炒,吹起撤退的號角,哪敢猶豫,狂喝道:「擂鼓!」
「咚!咚!咚!咚!」
鼓聲響徹北丘。
燕飛和向雨田聽到鼓聲,登時精神一振,放下心頭大石。
按計劃,鼓音響起,慕容戰和屠奉二指揮的五千荒人戰士立即行動,與布車陣的荒人夾擊敵人從西面攻打陣地的敵人,務令陣地西面的敵人部隊,不能與從東面攻打陣地的敵人會合,沒法撤返霧鄉。
鼓聲倏地急遽起來,接著忽然停止。
鼓響停止的一刻,正是他們進攻的時刻。
向雨田舉起神火飛鴉,微笑道:「是時候了!」
燕飛早打著火摺子,湊近他手上往下傾斜的四支起飛火箭,對準安裝於鴉身的尺許長引信,然後逐一點燃。
「颼!」
神火飛鴉從向雨田手上起飛,在濃霧中劃出美麗的火痕,往坡下振翼飛翔而去。
百名手足兩人一組,同時如法施為,五十隻神火飛鴉,穿過濃霧,在霧空裡劃出五十道閃亮的痕跡,像一幅無所不包,卻深具破壞力不住變化的圖案,往下罩去。
只要其中有一半飛鴉命中目標,足可令霧鄉陷於火焰之中,當煙火沖天而起,慕容隆該曉得撤退無路,只餘往北逃竄的唯一生路,那時他們將遇上崔宏的五千拓跋族精銳。
燕飛一聲令下,眾人齊聲吶喊,從山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