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天生的靈手發揮至極限,若還不能擊退任遙,只好認命。
任遙雙目異芒大盛,強大無匹的陰寒之氣往劉裕潮衝而去,此刻在他眼中的劉裕有種一往無前、萬夫莫敵的氣概,對他任遙沒有絲毫怯意。故即使以他之能亦不敢託大,因為他知道當劉裕舉步往他迎來的一刻,兩人的氣機已鎖個結實,再沒有轉寰的餘地。冷哼道:“劉裕你既要找死,我便先成全你!”
劉裕右手按往刀把,心神提升往萬里晴空的至境,拋開一切顧慮,腳步循著某一奇異的節奏,不住接近任遙,從容道:“誰成全誰?是否言之過早?幸好燕飛不在這裡,否則便輪不到我來收拾你。”
他現在利用的是針對任遙的唯一破綻弱點,是他已因燕飛的挑戰書動了真怒,所以故意提起燕飛來刺激他,又表示出自己對他的輕視,任遙愈受不起,便愈有機會因失去冷靜,動氣出錯。
果然任遙雙目殺氣更盛,“鏘!”的一聲掣出御龍劍,在身前爆起三朵反射有如走馬彩燈那五光十色的劍花,教人疑幻疑真,看得眼花繚亂之時,其中一朵劍花倏地化成金芒,閃電般朝劉裕激射而去。
劉裕過去數月的努力,就在此刻見到成果。謝玄每天清晨練劍,風雨不改,而淝水之戰後,他的主要練劍對手便是劉裕。
謝玄眼力高明,發覺劉裕有一對異乎尋常的靈手,在“眼、耳、鼻、舌、身、意、識”七大感官裡以“身”的感覺最靈銳,而練“身”的唯一方法,就是“以戰練戰”之法,故悉心栽培,從實戰中以千奇百怪的手法,啟發劉裕的優點,發揮他的潛能。有劍術大師如謝玄者現身說教,親自訓練,數月時間可比得上別人數年的苦修。
劉裕似對任遙那神乎其技、眩人眼目的可怕劍招視而不見,沒有受其變化所惑,厚背刀隨手揮擊,最令人詫異的是他似乎沒有瞄準掌握對手的劍勢,頗有點胡亂出手的情況。
可是任誰都曉得劉裕不該窩囊至此,而任遙更感到他在無招法中隱含某一種法度,其不依常理的出招,反使他沒法子因應變招,只能原式不變直插劉裕胸膛。
此刻劉裕想到的是謝玄的劍,不知如何,更非適當的時刻,他腦海竟浮現出在建康烏衣巷謝家忘官軒內謝鍾秀依傍著謝玄撒嬌的感人情景。
謝玄看愛女的眼神,充滿慈父血肉相連深摯的愛,其中又包含無限傷情,顯是因謝玄認為自己命不久矣,深憾生離死別。
想到這裡,心中一痛。
在似是最不合時宜的茫然和迷失中,他持刀的手自然而然生出感應,修地變招,腳步加速,一切全由手去帶動,改向挑往任遙的御龍劍鋒。
“叮!”
在龐義等駭然注視下,劉裕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厚背刀準確無誤的挑往任遙的御龍劍,任遙也是了得,立即變招,豈知劉裕亦隨之變化,一刀劈中改而掃往他小腹的敵劍,發出清脆的交擊聲。
勁氣爆破。
劉裕是精通戰略的人,曉得能稍占上風皆因任遙動了氣,失去劍手的冷靜,更因對劉裕的輕視,在這一招沒用上全力,若給他重整陣腳,肯定自己的落敗乃早晚間的事。
眼前的機會,如若錯過,只可以到黃泉下後悔。
果然任遙往後疾退,化攻為守,挽起燒身疾走的劍芒,守得無懈可擊,再不敢輕忽大意。
劉裕運氣催刀,被震得痠麻的手立即回覆感覺,大喝一聲,就哪麼人刀合一的往任遙硬撞過去,一副同歸於盡,看是你死還是我亡的捨命打法。
龐義等哪想得到劉裕悍勇至此,齊聲驚呼,不敢再看下去,偏又不能不看。
“叮叮噹噹!”
刀劍交擊聲如珠落玉盤的連串響起。
人影倏分。
劉裕左肩鮮血激濺,往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