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而下,速度大增。
離天明尚有個許時辰,對劉裕來說,今夜特別漫長。
劉裕思索道:“穎水離邊荒集二十多里處有一道往西的支流,通往一個小湖,可作為我們隱藏船隊的秘密基地。照我估計,水道若有障礙,也該在離邊荒集數里的範圍內,否則便難以與邊荒集互相呼應。只要我們轉入該處,不但可避敵人耳目,且進可攻退可守。”
江文清道:“竟然有這麼一處好地方,為何沒聽祝老大提起過呢?”
劉裕道:“這條河道起始的一段狹窄至僅容一船透過,河床淺窄,只有當河水漲時方可進入。不過在此段後河道轉為深闊,舟行方面再沒有任何問題。”
江文清用心打量他,沒有說話。
劉裕嘆道:“小姐是否心中在想,劉裕這小子因急於立功,故虛構出這麼一個好地方,哄我到邊荒集去。到時再沒法回頭,只好孤注一擲陪他到邊荒集冒險。對嗎?”
江文清“噗哧”嬌笑,橫他一眼道:“原來你是個有趣的人。”
她顯露出女性嬌美的一面,看得劉裕眼前二兄,愈發忘掉她“宋孟齊”的形象。
江文清續道:“我腦中確閃過你所說的念頭,不過最後想到你不但是玄帥千挑萬選的人,更是燕飛的生死之交。若連你都不能信任,還可以信何人呢?”
劉裕知她仍未盡信自己,正容道:“若我有一字虛言,教我不得好死。”
江文清微嗔道:“好哩!我就相信你吧!問題在只有水漲時,方可以駛入此隱蔽的支流,水淺時怎麼辦?又或進入後始水退,我們豈非困死在那裡?”
劉裕仰望夜空,信心十足的道:“論觀天之術,我極可能是北府第一人。現在正值雨季來臨,看天色數天內必有一場大雨,只要我們立即起程,說不定可趁大雨闖過穎口。至於如何在暴雨逆急流而上,便要看小姐的本領。”
江文清傲然道:“我們的雙頭船是天下效能最佳的戰船,我們辦不到的,別人也休想辦得到。”
劉裕道:“如此我們將大有勝算。當藏身小湖後,我們可密切監視穎河的動靜。最好是讓司馬道子或聶天還打頭陣,我們則在旁撿便宜。”
江文清精神大振道:“劉兄幾句話解決了令我們憂慮的眾多問題,更明白你所謂兵貴神速的意思。只要我們再和邊荒聯軍取得聯絡,便可以讓敵人嚐到南北夾攻的滋味。”
劉裕道:“我唯一擔心的是桓玄,不單因他是玄帥最顧忌的人,更因他與屠奉三的關係。屠奉三雖然不滿他,但仍未到敢公然背叛他的地步,屠奉三更不得不為在荊州的親族著想。以桓玄的為人,絕不肯放過取得邊荒集的機會。”
江文清道:“必要時我們只好先下手為強,除去屠奉三。”
劉裕點頭道:“只好如此。”
風帆轉過河彎,眼前景象豁然開闊,前方出現一座大湖,湖岸泊滿大小艦船和漁舟。
劉裕心中立志,他將會從大江幫此秘密基地,展開他統一天下的大業,以報答謝玄知遇之恩。其它一切再不重要。
想到這裡,心內至深處泛起王淡真的花容。
第四章 生離死別
燕飛於自己的靈覺有進一步的瞭解。
對紀千千的感應,大概可分為肉身的感應和精神的感應。前者近乎一種靈銳的觸感,受到距離的限制,就像犬隻可憑氣味尋人,他則憑異乎常人的觸感察覺到紀千千肉身的所在。奇怪的是這種觸感只對紀千千有效,例如他便沒法在這時刻,感應到慕容垂或任何其它人的位置。
可能因為他和紀千千的熱戀,令他們之間建立起微妙的聯絡。
精神的聯絡雖然會因距離遠近而遞減或增加,基本上並不受距離的限制,那是心靈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