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明白他的心情,胡彬便像其他北府兵般,對劉牢之生出失望的情緒,而自己則成為他們心中擁戴的謝玄的繼承人。胡彬更比任何人明白他與謝玄的關係,這番話等若他已選擇站在自己的一方,即使要公然對抗劉牢之,也在所不顧。劉裕道:“我們將在離穎口不遠處,一道支流的小湖集結兵力,號召荒人聚義,準備大舉反攻邊荒集。只要我們的糧線保持暢順,我有把握在短短數月內光復邊荒集。只要邊荒集重歸荒人之手,打通南北脈氣,我們將有本錢和南方任何人周旋。”
胡彬道:“誰供應你們糧資呢?”
劉裕答道:“糧資由佛門供應,孔老大負責籌措和輸送,只要你老哥隻眼開隻眼閉,讓我們糧貨無缺,事過半矣。”
胡彬一口答應道:“這樣的小事也辦不到嗎?你可以放心。攻克邊荒集後又如何呢?”
劉裕笑道:“當然是重新歸隊。”
胡彬一呆道:“劉牢之怎肯就此罷休,他要害死你只是舉手之勞。”
劉裕道:“我們和他走著瞧吧!玄帥最不想見到的,是北府兵的分裂,我們須謹遵玄帥的意旨辦事。”
胡彬籲出一口氣,點頭道:“明白了!”
劉裕伸出雙手,和他緊握在一起,心中一陣激動。
胡彬的支援,對他是那麼實在和有用。正因北府兵內,大部份由謝玄親手提拔的將領,都是有勇氣和正義感的人,所以,北府兵仍然有希望。
胡彬道:“還有個訊息和一件怪事必須告訴你。”
劉裕鬆手訝道:“什麼怪事?”
胡彬道:“怪事稍後說。訊息則事關重大,王國寶十天前才經這裡撤返建康,可是,桓玄聲討他的奏章,像追命的符咒般直追到建康去,細數王國寶勾結彌勒教妖人的諸般罪狀,矛頭直指包庇他的司馬道子,荊州軍同時在江陵集結,大戰看來無法避免。”
劉裕雙目亮起來,道:“王國寶完了。”
胡彬錯愕道:“司馬道子如殺王國寶,豈非向天下承認自己用人不當?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劉裕道:“不如我們換一個角度去看,王國寶已失去被利用的價值,讓他留在世上,只會成為司馬道子的負累。司馬道子老謀深算,肯定有辦法將此事處理得漂漂亮亮的,且令桓玄一方出師無名。”
胡彬目不轉睛的打量他,點頭道:“你的想法確是與眾不同,而你的想法是對是錯,很快便可以揭曉。”
劉裕嘆道:“桓玄此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由此可知他智謀的深淺,只要劉牢之選擇站在司馬道子的一方,他將優勢盡失。好哩!究竟發生了什麼怪事呢?”胡彬臉上現出迷茫裡帶點驚懼的奇異神色,道:“前晚臨近天明前,邊荒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座壽陽城也似晃動起來,很多人在睡夢中被驚醒,我也是其中之一。”
劉裕愕然道:“竟有此事!我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胡彬道:“你們那時該正與敵人交戰,哪有閒情理會其他事?何況距離遠了許多。”
劉裕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呢?”
胡彬道:“翌晨,在邊荒執行巡察任務的探子回報,白雲山區出現從未見過的異象,白光沖天而起,地動山搖,把整座臥佛荒寺毀掉,只剩下一個寬廣數十丈,深至兩丈多的大坑穴,威力驚人至極點。”
劉裕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方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胡彬道:“訊息傳至壽陽,立即弄得人心惶惶。我們壽陽軍裡一個負責文書的長史官說這是天降的災異,主大凶。唉!南方多事了。”
劉裕道:“胡將軍有否把此事上報建康?”
胡彬苦笑道:“我正為此煩惱,上報的話,司馬道子會以為我受人指使,造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