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報的話,這種事哪能瞞得住呢?又會怪我知情不報,犯了欺君之罪。我直至這刻仍未就寢,正是為此事憂心。”
劉裕皺眉道:“古時天降災異,為君者必須祭天謝罪,以安定人心。在一般情況下,只要如實報上,沒有人可以怪你。但現在確是情況特殊。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把這個燙手熱山芋交給劉牢之,由他作決定呢?”
胡彬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事實上我早派人知會劉牢之,由他決定好了。”
劉裕道:“我要去看看。”
胡彬道:“據那長史官說,坑穴該是由天上降下的大火石猛烈撞擊地面而成,這是改朝換代的大凶兆。我睡不著覺更主要的原因正在於此。皆因不曉得崛起者是桓玄還是孫恩,又或慕容垂統一北方後乘勢席捲南方,現在終於放下心事。”劉裕不解道:“為何你又忽然不為此煩惱?”
胡彬雙目發亮起來,閃閃生輝的瞧著他,沉聲道:“你不覺得災異發生的時機巧合得教人驚訝嗎?”
劉裕一頭霧水的道:“巧合在什麼地方呢?”
胡彬道:“當然是劉裕你作統帥的首場大捷,災異剛好發生在你大勝的一刻,更發生在邊荒之內,離開戰場只百里許的距離,便像為你助威敲響戰鼓般的模樣。這叫天人交感,絕不是偶然的。”
劉裕聽得倒抽一口涼氣,道:“不要嚇我!如你這番話傳了出去,我將成為眾矢之的,肯定活不長久。”
胡彬雙眼眨也不眨的瞧他,正容道:“縱然沒有這場災異,你以為可以安安樂樂的過日子嗎?自玄帥看中你的那一天起,你便註定要逆境求生,直至沒有人能威脅你而止。局勢再不容許你苟且偷安,只能放手大幹,完成玄帥統一天下的遺願。我對你有很大的期望,朱序大將更視你為北府兵的希望。”
劉裕感到整條脊骨寒颼颼的。
他因失去王淡真,立志要登上北府兵統領的寶座,好向桓玄報復,亦不負謝玄的厚愛。可是北府兵權在握後去向如何,他想也不敢想,因為實在太遙遠了。不過胡彬雖然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卻清楚而不含糊地暗示自己是上天揀選出來改朝換代的人物。而不理自己是否願意,別人對他的期望會變成壓力,令他不得不順應人心,作出別人期望的事。
我的娘!
自己的本意只是想成為南方最有實權的人,像謝玄又或以前的桓溫,把一切決策掌握在手裡,然後完成祖逖的未竟之志,北伐成功。卻從沒有想過當皇帝。老天爺的意旨竟是這樣嗎?這是否謝安和謝玄看中自己的真正原因呢?胡彬道:“在目前混亂不清的形勢裡,你不單是北府兵未來的希望,更是南方最後的希望,讓我坦白告訴你吧!就在今夜此刻,我胡彬決定捨命陪君子,看錯了人算我倒楣,卻絕不會後悔。我會全力支援你的任何行動,只要你能光復邊荒集,天下間再沒有人敢懷疑你是天命所屬。趁現在有點時間,我們要好好研究該採取的策略。”
劉裕能夠說不嗎?忽然間,他清楚掌握到將來的路向,那或許不是他選擇的,不過卻只有這條路可走。
第二章 刺激好玩
孫恩在溪水旁站起來,默立在樹林內的暗黑裡。當他到達這道流經野林的小溪,以他通天徹地的超凡本領,也感到如再硬撐下去,因遭受洞天佩合璧而來的創傷,會演化成永不能治癒的內傷,所以縱然仍在邊荒險境內,他也不得不拋開一切,就地默運玄功,療治傷勢。
經過一天半夜的道修,他的內傷終穩定下來,恢復了六、七成的功力,度過難關。
他現在的心神有點如脫韁野馬,不受控制地馳騁著,近數十年來,他的情緒從沒有這一刻的波動,這是少年時代方有的情況。
他本以為對尼惠暉已心如止水,斷去所有凡念,可是面對